在富阳城外的龙门山上,到处是垒石筑坝、打夯压台的民夫,热火朝天的场面,令观者热血贲张,恨不得也卷起袖子参与出来。
“当然有。”吴为点头。
“杯水车薪。”
“百姓和官府都缺粮,他们却屯着一百年吃不完的粮食,这就是来由!”魏知县吼怒道:“本官就是拼着乌纱不要,也要把他们干掉!”
号子声中,十六根儿臂粗的麻绳,像一把伸开的大伞,将沉重的石墩子高高拽起,又重重地落在地上,将空中夯实夯平。
“不能借,一借百姓就晓得仓里没粮了。”王贤却决然道:“到时候发急一起,反而害了百姓。”
“……”魏知县这才闷声道:“那你说如何办?以官府的名义,向他们借粮?”
“为甚么?”王贤的脸阴沉下来。
“大人消消气。”吴为给王贤端杯茶道:“这关隘,再恨也不能暴露来,我们还得求着向他们借粮呢……”
来到旗下的凉亭里,便见几名工房书吏在那边写写算算,看到王贤出去,都起家相迎:“大人但是找大老爷?”
“大人要去哪?”
魏知县站在亭中,俯看着漫山遍野劳作的民夫,另有那已经成型的道道梯田,悠悠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我当初陛见时,对皇上说的话。但直到明天赋真正明白这话的意义。仲德,为师已经不恋慕那些翰林了……”
魏知县已经晒得乌黑,面上也现出棱角,不复当初白面墨客的模样。但他固然布袍草鞋,却很讲究夏不露臂,冬不重衣,二十多天来,一向在山上批示民夫开田,可衣帽还是干净无泥,还是清楚的与百姓辨别开来。
“硬抢也比用借的强。”王贤冷声道,“实在不可,让那些个明教徒攀咬一通,给他们安个通匪的帽子,看他们不乖乖纳粮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