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还不敷么?”朱棣嘲笑道:“不提就其心可诛了!”
这是朱棣持续两次说到日子没法过,姚广孝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但是转眼即逝。
“用不着,你坐着就是。”朱棣摇点头,对李俨道:“呈上来吧。朕看看又是那里不安生了。”
“皇上国务要紧,老衲先辞职了。”姚广孝起家道。
“你是不想看吧。”朱棣哈哈大笑道:“朕也不想看,”说着竟丢还给李俨怀里道:“朕不看这类编出来的东西,华侈时候!”
实在太子被整的这么惨,不就是太子党权势太大,太子仁德的声望,乃至盖过了他这个残暴的天子么?
“是。”李偐只好闷头闷脑的退下,心说咱家真是躺着也中枪……
“哦?”朱棣瞥他一眼,“你敢说那封奏疏,不是在替某些人擦屁股。”
“这个案子……”朱棣的孩子气,只是一眨眼的事,旋即便规复了阴沉的神采道:“莫非真要停到贪腐一层?不再往深里查?”
姚广孝点头道:“老衲目炫的短长,已经看不了东西了。”
“呵呵呵……”朱棣也有些失神,那一刹,他脑海中出现出太多血腥的回想,那是朱棣这些年来,愈发不肯触及的一段影象,那边有太多的猖獗狰狞和惨无人道,在一时的痛快和震慑后,却成了他这个侩子手悠长的恶梦,常常闭上眼,方孝孺、铁铉、齐泰、黄子澄这些人,就浑身是血,携家带口的围着他,向他索命。耐久的长夜无眠,直接导致天子的身材每况愈下、脾气喜怒无常……
“呵呵,”姚广孝眯着三角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好一会儿才含混道:“有句俗话叫做‘不痴不聋不做当家翁’……”
“还用得着开封么?”朱棣哂笑一声道:“山西的八百里加急,是由晋王三保护卖力军邮,要真是那种石破天惊的奏章,半道就给扣下了。”天子说着讽刺道:“能过得了晋王这关的奏报,还能有甚么滋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