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笑了。“当然是真正的平阳侯。不过陛下也擅六博,除了桑弘羊和韩嫣以外,没人能够克服他。”
桓远轻声感喟:“相去甚远。”
梁啸摇了点头。他晓得贾谊这小我,也对他的事迹略有所知,但没当真读过他的文章,印象深切的只要那篇《过秦论》。在严助面前矫饰明显不太明智,更何况徒弟桓远就在一旁,他但是晓得他家里连一片简都没有,那里谈得上读书。
秦歌扶剑站在严助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钟离期。钟离期却倚坐在舱门口,举着一只葫芦,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酒,对秦歌利剑般的目光视而不见。
“徒弟,刘驹和他的父亲刘濞比,如何?”
水声潺潺,桨影悠悠,乌蓬船在浩渺的震泽上快速进步。
桓远不动声色,既不拥戴,也不反对。梁啸感觉他的态度有些暧|昧,内心莫名的升起一线但愿。
梁啸嘴角微挑。现在的卫青看起来很满足,他还设想不到他今后的成绩将有多大。
“那我能够奉告你,当明天子比孝景天子强几倍,他的魄力,或许只要高祖天子能够相提并论,乃至和秦始皇比拟也不遑多让。”
梁啸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桓远这句话的意义较着不对,他是想带着兵打进长安吗?
“我会去的,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他是贩子之子,从小就善于默算。”卫青落下一子。“他入宫很早,不过因为出身寒微,一向被人轻视,只能做侍读。陛下即位以后,对他非常倚重,常常和他一起筹议经济事件。”
舱外的船面上,梁啸和卫青盘地而坐,正在玩汉人最流行的游戏六博。
吴楚之乱就是削藩政策逼出来的,桓远等人之以是沦为叛臣,也与此有关。如果朝廷与王国相安无事,吴王刘濞或许不会那么快造反,说不定桓远现在还是吴国的将军呢。
卫青看了梁啸一眼,悄悄的笑了一声:“梁君,感谢你的鼓励。不过,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期望甚么。人苦不满足,却不晓得过犹不及。”
“桑弘羊?”梁啸眸子一转,又听到了一个熟谙的名字。“他很聪明吗?”
六博又称陆博,是一种近似于后代象棋的游戏,有一点兵法的意义,郎官们常常玩。卫青不如何说话,却精通六博,梁啸底子不是他的敌手,连输七局,输得鼻青睐肿。第八局刚下了几手,眼看着又要输了。
“贾君书?”
不知不觉的,严助提及了大一统。所谓大一统,是一个很恍惚的观点,起码在严助这里如此。在梁啸看来,他推许大一统,与其说是提出一种理念,不如说是给桓远洗脑,夸大削藩的合法性,为朝廷的政策张目。
“闽越和吴国比,如何?”
“陛下慧眼识人,身边多有奇士。”
主舱里亮着灯,严助和桓远相对而坐,正在弈棋。两人谁也不说话,一副心机全在弈局中,厮杀得正惨烈。桓远布局严整,攻守兼备,稳扎稳打,严助却棋风诡异,多次剑走偏锋,想险中求胜,都被桓远一一破解。现在后继乏力,已经暴露了颓相。
“你说的平阳侯……”梁啸慢吞吞的说道:“是哪位平阳侯?”
“仲卿,你从哪儿学来的博艺,的确是杀手啊。”
“在平阳侯府学的。”卫青笑笑。“平阳侯是六博妙手,他常常和公主对弈,我从中间看,学了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