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前面是张胡床,胡床旁的小几上点了一盏四角宫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半倚在胡床上,一条腿平伸,另一条腿则半搭在床沿,有个满头珠翠的年青女子跪在地上正在给他捏腿。
魏头儿一声长叹:“唉,事虽如此,但是这事你办得确切不好,不说别的,外头的尾巴就是你带来的吧,我如果让人清算他们,万一留下活口......你说,我归去后,该如何向主上答复呢?”
带路的人退了出去,陶世遗毕恭毕敬地走了出去。
他被沈彤刺了一刀,固然并无大碍,可毕竟是受伤了,加上沈彤在前面跑得太快,他要紧紧跟上,扯动伤口,这会儿又流出血来。
站在屏风外的陶世遗身子猛的一震,握紧了拳头。
“魏头儿,您别听小孩子胡说......”
屏风后的人淡淡地说道:“让这孩子出去,我看看她。”
“关家的人啊,呵呵,关良弼身后,关家活着的人,还能算是人吗?”魏头儿说到这里,似是想起甚么风趣的事,哈哈大笑。
听他这么多,魏头儿的嘴角动了动,浮上一丝嘲笑。
女子噗哧笑了:“魏头儿的记性可真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沈家人的鼻子是甚么样儿的。”
沈彤悄悄打量着屋里,说是精舍,也只比方才走出来的那处屋子略强一点儿,屋里的安排很少,并且都是崭新的,既不富丽也不高雅,更加没有高门大户推许的古朴大气,说白了,这屋里的东西虽不便宜,可也就是到处能买到的。
“来,走近一点儿,让我看看。”大汉的声音仍然降落,目光炯炯望着沈彤。
“小孩子没有胡说吧,方才我还听你奉告她,出去就能见到她娘了......白胡子老爷爷,那是关明觉吧,你把这孩子送过来,是想让都城的人晓得,我来了此处?”
“是,关家早就不能算是人了,以是早无世家风采,行事好像疯狗普通,现在陶某遍体鳞伤,俱是拜关家所赐。”陶世遗说到悲伤之处,用衣袖抹抹眼角。
她一时想不起来,也就不再去想,她是明天凌晨才复苏的,是以这声音必然不会是这一世听到的,而在宿世,她不是一个记性好的人,除非是很熟谙的人,不然她实难想起。
陶世遗一身盗汗,他也不晓得是伤痛还是被魏头儿吓的,他硬着头皮说道:“鄙人一介墨客,承蒙魏头儿正视,对鄙人而言,魏头儿便是倚仗,主上那边,还请魏头儿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