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将朱翊钧放下。任他跑开。道：“唉。当年英宗亲统雄师征瓦剌。在土木堡被也先掳去。武宗喜好出宫巡玩耍乐。荒废政事。最后学人打渔。落水病亡。大祸都是是以类事起。有这等前车之鉴。朝臣们也是不成不慎、不成不防。”
常思豪深知这话确然如是。一时静思无语。
隆庆笑道：“好。好。才跟阁老待两天。就这么晓得端方啦。明天学了甚么。”朱翊钧道：“回父皇。儿臣学了朝礼。”隆庆问道：“那你有沒有用心学呢。”朱翊钧道：“当然用心。如不消心。就打手心。”说着把手往前一伸。隆庆见他小手内心红十足的。眉头微微一皱。便向徐阶瞄了一眼。笑道：“阁老罚你。也是为了你好呀。若不学好礼节。如何能做好皇太子呢。”
隆庆点了点头。道：“嗯。阁老这话。朕便放心了。筹措军费不易。还当抓紧。教谕翊钧的事。就先交给张太岳。阁老用心筹办此事罢。”说着向下扫了一眼。目光在冯保脸上稍作逗留。徐阶道：“是。”冯保躬身道：“皇上。过几天该到清了然。我们是不是也该筹办筹办。到皇陵去祭拜老皇爷了呢。”隆庆恍然笑道：“唔。可不是么。不经公公提示。朕倒要忘了。徐阁老。你來替朕拟一道旨意。命百官都做好筹办。随朕到永陵祭祖扫墓。”徐阶揖手过甚道：“皇上不成。”隆庆眉头轻皱。随即换了笑容道：“阁老。客岁朕初登大宝。本就该去祭拜先人。但朝中事多。始终未能成行。现在腐败期近。平常百姓都要焚纸插柳。朕身为天子。反不能祭扫坟前。恐与孝道分歧。”
此时内里冯保告进。隆庆准了。笑道：“阁老操管朝堂大事。何必为此费心。等下次繁华來了。朕晓谕他把厂务整肃一番也就是了。”
徐阶目光斜斜扫來：“东厂乃是国之钧器。岂是小儿玩闹之所。”
常思豪心想他此人也算豪快直率。戚大人又和本身同心倒徐。应当不会有甚么问題。当下也不复疑。今后三人便连天扎在箭楼当中。一面四周调查土蛮军情。一面商讨此事。直会商了十数日。计议已定。常思豪告别二将。和李双吉等带着十余骑保护轻骑回京。李戚二将率众送出五里道别。待瞧他一行人消逝在视野以外。李成梁扬起掌來。和戚继光重重一拍。哈哈大笑。当下回到城中重排酒宴相庆。戚继光也敞开了。酒到杯干。喝得兴高采烈。李成梁道：“从今今后。你老弟便不消再受那鸟气啦。”戚继光笑道：“还要多谢汝契兄奇策救我啊。”李成梁举杯道：“小事一桩。干。”戚继光一饮而尽。道声“痛快。”又有些游移：“不过。我如果出來了。侯爷在京中便少一个帮手。毕竟避徐不如倒徐。真能扳倒徐阶。那才是一劳永逸。永久后顾无忧啊。”
朱翊钧在红柱后笑暴露头來：“大伴。我是奸臣。來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