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淡然笑道:“侯爷此言差矣。边北防务触及京师安危。岂可等闲视之。并且仅往辽东增兵也是不敷的。这两年边备废弛。致令鞑靼、土蛮猖獗。今次既要行动。就要大刀阔斧。完整清算一番。把东北一线的军务都抓起來。纶乃帅才。统带戚、俞二将军在南边批示作战多年。派他畴昔。还怕捉襟见肘呢。若按侯爷所说。仅留下戚大人。又怎支应得开。”
冯保走进殿來见礼。朱翊钧一见。便从父切身后跑出來。扑在他腿上道:“大伴。”冯保瞄见徐阶神采不善。轻哄了句孩子。转向他见礼道:“冯保给阁老存候。”
徐阶眼皮低垂。缓缓道:“三皇子天姿聪慧。机灵灵明。只是心浮爱动。不过少年心性。老臣奉旨教谕。但求择善开辟。循循引诱。”
隆庆目光凝冷:“徐阁老。客岁朕要去祭祖。你便左拦右挡。现在又以百姓为借口。莫非朕到父皇陵前拜祭一番。便成了不仁不义之徒么。”
冯保将朱翊钧放下。任他跑开。道:“唉。当年英宗亲统雄师征瓦剌。在土木堡被也先掳去。武宗喜好出宫巡玩耍乐。荒废政事。最后学人打渔。落水病亡。大祸都是是以类事起。有这等前车之鉴。朝臣们也是不成不慎、不成不防。”
本來隆庆即位以來一向闷在宫中。沒有机遇出去逛逛。客岁好轻易想到祭陵的借口。连提三次。却都被徐阶拦了下來。现在赶上腐败。正筹办借机踏踏春。巡幸玩耍一番。沒想到又被他一句话直捣关键。完整封住了门。但是又不能就此事与他实际。不然底就全漏了。讪讪一笑道:“阁老这说的是那里话來。祭陵须当肃慎持重。朕岂能不知。”徐阶拱手低头道:“皇上孝悌有信。是老臣多虑了。”
隆庆点头道:“这一线有十万军士。怎会嫌少。”常思豪道:“十万军士确是很多。但您看这些据点又有多少。边防地长。据点多。我军分离。而鞑子、土蛮这些人一來就是数万马队强攻一点。打的是突击快仗。我军寡不敌众。又救之不及。是以常常要吃大亏……”他还要持续说下去。就听内侍禀报:“徐阁老、三皇子到了。”隆庆一笑:“让他们进來。”
常思豪目光凝远:“看來我一味顺着皇上心机说话。怕也是要被人当作奸佞了呢。”冯保向天一吁:“都说人生如戏。可儿生真如戏台上那般简简朴单、善恶清楚。倒还好过了。就拿我偷带皇上出宫去颜香馆之事來说。便是担了血海干系。幸而化险为夷。不然还不得被当作第二个王振。”
隆庆道:“何事。”
李成梁点头。面露难色:“临时沒有。不过我们不必焦急。恰好戚大人也在。我们坐下來。好好筹议个万全之策。总之逼他就范就是。”
此时内里冯保告进。隆庆准了。笑道:“阁老操管朝堂大事。何必为此费心。等下次繁华來了。朕晓谕他把厂务整肃一番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