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水澜双臂仓猝旋拧,琴身划圆,常思豪把持不住,手腕一松,两条人腿被绞飞在天。
常思豪双臂抡开,内劲催处,血光如雾,漫天腥红!
常思豪神采不动:“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蚂蚁在抡一朵越长越大的牡丹花,蚂蚁再强,也有抡不动的时候,何况现在他身上还负了伤,不会对峙太久,敌方只需改成守势,将他围定,再耗损下去,便必胜无疑。”
只听得哧哧入肉声响,六道新月镖尽数打在“人腿剑”上,削得白骨突露,碎肉纷飞。
背后惨号之声忽起!
呯地一声透响,桐木的琴身早被洞穿,两根腿骨脱肉裹血,从琴背透将出来!
荆零雨远远瞥见,那些血点便似俄然放大了千万倍,如一颗颗庞大的流星般重重地、缓缓地砸落在她心上。她已明白,常思豪所言不虚,不必等得太久,廖孤石便会耗得油尽灯枯。
莺怨毒上缠了几柄软剑,竟自结扣,难以脱开,廖孤石也得空去管,一剑挥出,剑尖前端的数柄软剑,散花般绽放,竟如挥动着一柄大扫帚相仿,能力顿时暴增,瞬时候又有十几柄软剑被缠于其上。
二人各退一步,身形归于寂止,四目交投,不动如山。
盘坐于地的苍水澜,身子忽地立起,银发飘忽,大袖飞舞,指如疾风,腾空弹奏,音节由浑浊厚重的宫音,转为高畅宏亮的商调,那一张古琴飘浮于空,悬在他手边,弦震音飞,任其加指于上,竟不坠地。
琴音愈来愈低,柔糜万端,七音云水阵也愈来愈飘忽不定,似浩浩江水,覆盖了一层迷雾,流得缓静无声。
未过数合,军人们手中的软剑已有十之三四被缠在了他的剑帚之上,胜负之势,为之逆转!
常思豪连攻数十“剑”,忽地足下一蓄,引得苍水澜退步节拍一顿,猛地射身而起,两条人腿一上一下,取他喉阴关键。
廖孤石身上的血水与汗水异化、流淌,早将蓝衫渗入,每踏出一步,更稀有滴跟着衣衿崩落。
荆零雨站在殿脊之上,满面欢容,笑向常思豪道:“说你小瞧我哥哥,就是小瞧了。看看现在情势,你还嘴硬不?”
众军人早已风俗了随音而动,便如这琴音就是掌控他们的大脑普通,尽皆闻音而上,效死相攻!
七音云水阵俄然落空琴音节制,阵脚稍乱,但是在妙手面前半晌的游移已是致命,廖孤石剑帚疾挥,惨叫连声,七名军人身材已被乱剑绞碎,骨架支离,五脏在天。
用莺怨毒去缠仇敌软剑,这本就是泼命的打法,廖孤石杀红眼睛,也便不顾这很多,向后顺手一挥,蓝光闪处,卷住那几名军人软剑,内劲疾催,将几人甩飞而起,其他军人见他以一人之力,竟将数人甩在空中,不由骇然失容!
殿脊上的三人看得惊心动魄,此时欲待脱手相救,也已不及。只见廖孤石一个快速回身,莺怨毒出现蓝芒,波纹般荡开去,叮叮叮点在攻来的剑尖之上,挡去攻在最前的一波,待剑势尽时,蓦地一抖手,缠住一军人剑身,猛地一顿,将那军人带得飞弹而起,就势一抡,这军人便成了他的流星锤,偌大身躯飞在空中,向第二波攻来的军人们砸去,只听一声惨叫,空中那军人身中数十剑,断肢纷飞,便如空中爆了个水袋般,鲜血四散倾泻,溅泻如雨!
苍水澜扬臂拨挡,将一张琴转得车轮也似,只听笃笃之声连成一片,异化着弦声铮铮嗡嗡,刺耳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