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没了声音。这一静下来，常思豪蹲身在黑暗中，呼吸着尘浊的氛围，倒感觉鼻中生痒，有些难过。
于耀庭道：“明天秦家人马分批出城，商街就像被清了似的，早晨另一股权势的人进城，气势更放肆到了顶点，守城门的军兵都猫起来，吓得一个个仿佛灰孙子，大气也不敢喘，朝廷的面子是一点也没有了。此次他们闹的动静太大，过千人的火拼，比之攻城掠地，两国相争也差不了多少，传出去但是举国震惊的大案！这事再假装不知，我这脸还能挂得住么？秦家企图平复袒护此事，已经派人在办理，我却托事不见，贤弟可晓得是何原因？”
秦浪川和陈胜一在踏云亭中下棋候着动静，秦绝响一袭红衣顶风而立，谷尝新、莫如之二人也返来了，侍在中间。听完汇报，秦浪川沉默不语，将手中一个字条递过，祁北山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的是：俺答提兵十万东来，估计玄月即至大同。落款是安子腾。祁北山知这是大同分舵主的飞鸽传书，看来敌情失实，道：“于巡抚此计甚毒，敌军势大，我们派人出去送命无疑，但若不从，恐怕亦有大费事。”
秦绝响道：“谷大叔说的对，这于巡抚不是东西，左手拿着咱的银子，右手玩弄我们玩，把秦产业何为么了？甚么民族大义国度兴亡，他朝廷官员都不放在心上，我们又何必出阿谁头？老百姓见鞑子一来天然会跑，官兵们爱战不战，管它那事！”
陈胜一皱眉道：“大好国土，岂可等闲沦于蛮夷之手，大同一线乃是核心樊篱，此处藩篱突破，雄师直捣京师，天下大乱，国将不国。鞑子马队飘忽不定，向无耐烦，只要顶住打击，打上耗损战，他们必不能久持。再者说我们是兴仁义之师救民助国，于巡抚那点小人之心，不堪之论，何足道哉。”
秦浪川瞅瞅他的眼睛，嘿了一声，似已心照，挥手道：“不必争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明日再说！”
于耀庭道：“又赌？哥哥年纪大了，哪比得上贤弟你的悍勇耐久？恐怕赔了银子，又没面子。”马林成大笑：“于兄忒谦！”屋内狎浪之声一片，常思豪面前顿时闪现出两个肥腻男人嘴角流涎，搂着如花少女高低其手的景象。
马林成道：“嘿嘿，若没有俺答入侵这事，合法狠狠敲一笔竹杠，既然有这事情，自不如操纵他们来当炮灰。”
常思豪肃立听着他们你来我往论辩，眼睛不离秦浪川，见他白须一角微微斜着，似一向在淡淡嘲笑，暗想：“他这嘲笑是冲着谁？是冲陈大哥这番话么？看来多数他是不想着力的了。”
隔了好一阵，马林成才道：“那帮江湖人，诡得很，恐怕不易就范。”
于耀庭道：“这对双生姐妹年方二八，差人自奴市买来，尚是处子之身，本日请贤弟过府，一为商讨大事，二是特请弟来尝鲜。”马林成嘿嘿一笑：“大事若不成，鲜恐也就尝不着了。”于耀庭笑道：“贤弟拿哥哥高兴，于或人何时那样吝啬过？”只听娇声颤抖，马林成似已将此中一女搂在了怀里，淫笑道：“于兄，还是你晓得兄弟的心机，今晚我们痛痛快快玩它一场，双蜂共戏并蒂莲，来个赌赛如何？”
秦浪川喉中沉音转动，瞪他一眼：“都如你如许办事，那秦家也不消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