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望去,只见这院墙乃是土坯垒成,荒草蔓于其上,也未比四周人家好上多少,大门黑漆,班驳脱落,连铜制的门环也被拆去了,上面贴着被雨水浇过又晒得发脆的封条,心想此处也就是能叫个院落,“府第”二字,可算不上了。谷尝新道:“为制止惹上官府的费事,我们来查时,都是翻墙而过,并未撕动门上封条。”常思豪看着封条上恍惚不清的笔迹,依罕见府衙的官印,心中肝火翻涌,冷哼一声,下顿时前,伸手向那封条撕去。
谷尝新面上抽动,道:“部属听那些老邻们说,程大人家中有一子一女,小公子十二岁,名叫程连安,被公人掳去,大蜜斯年方十六,因公人嫌带着费事,卖……卖了……”
常思豪却未理她,谷尝新道:“程家如同废址,孙姑爷还去干甚么?”常思豪道:“那我也总该去看看才是。”谷尝新见他神采怆然,亦不敢再说,荆零雨道:“啊哟,程大人的府第找到了?如何又成了废址?刚才我远远的闻声你们说程大蜜斯,嘿嘿,公然还是有人等着新郎官儿来入赘呢!”常思豪神采更加丢脸,向谷尝新道:“我们走吧。”荆零雨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常思豪道:“你去干甚么!”荆零雨噤着鼻子:“你……你对我吼?哥哥对我吼,你也对我吼……没有人喜好细雨了,每小我都讨厌细雨!”常思豪见她似要哭的模样,叹道:“我没对你吼,只是声音高了些,你别活力。”荆零雨道:“声音高了就是吼!吼起来声音能不高么?你现在是秦家的驸马爷了,就神情了是不是?”
“走!”常思豪道,“你带我去程府看看。”
常思豪道:“你不怕我吼你么!”荆零雨嘟起小嘴:“小黑哥哥,是我不好,人家不晓得环境嘛!细雨听你说程大人的事情,也敬佩得紧呢,去他家拜一拜也是好的。”
“嘻嘻,去看甚么呀?”从不知愁般的愉悦声声响起,荆零雨走了出去。
陈胜一心想谷尝新此人常日也是行事粗暴之人,如何本日说话磕磕绊绊的。问道:“是不是有甚么事情,固然直说。”
常思豪在秦府耘春阁住下,由阿香、阿遥二婢服侍起居,内心除了想大蜜斯秦自吟,便是盼着程大人的府第快些找到。想那程大人位居批示佥事一职,找他府第,应是不难,没想到连续三四天也没有动静。这日傍晚常思豪忍熬不住,便来到陈胜一住处相询,陈胜一也大感奇特,太原乃秦家大本营,眼线布于四周,怎地连个官员的府都找不着?二人正说话间,廊下脚步声声响起,一雄武细弱的男人阔步而来,于门外站定,恭身道:“部属谷尝新,见过孙姑爷,二总管。”
谷尝新道:“孙姑爷,这男女同骑毕竟不大合适……”荆零雨眯眼斜着他:“看到孙姑爷被别的女孩抱着,怕你家蜜斯亏损是不是?放心,本女人只对小白脸感兴趣,可不喜好这黑炭头。”谷尝新知这小女娃没天没地,连老太爷的打趣都敢开,便不再说,打马带路,此时明月己升,城中除买卖街还自红炽热烈,灯光灿然以外,别处多已黑沉一片,寂静无声,十骑挑僻静处走,出街**牛市、麻市,绕过太原府衙,谷尝新头前领着,往西拐过三桥街,又拐向东,过了城隍庙,直出北门,常思豪心中奇特:“如何程大人的府第不在太原城里么?怪不得要骑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