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四不晓得他那浑厚的面相竟然还能被人家说成虎睨狼顾，他也就是刚才躲在柏永馥身后做了些察看而矣，真要描述，大抵“贼头贼脑”更合适些。
要说观感，那位满清任命的山东总督王鳌永长相确是不错，面庞白净，长须翩翩，举手投足皆重臣模样，让人油然生敬同时也觉亲热，可惜那脑后的小辫子有点煞风景。
正式开席前，王鳌永先叫钟性朴将筹办好的酒肉送给进城的柏部官兵。
陆四看了眼被外甥延宗和元胤两个小将夹在当中的朱廷翰。
待见柏永馥部下官兵瞧着酒肉暴露的欢乐，脸上的期盼之色，总督大人更是对劲，晓得这等殷勤安排没有白搭，自古得民气者还是好酒好菜啊。
陆四有耐烦，既然人家连酒肉都筹办好了，那就进城先吃他娘喝他娘的再说。
接待柏永馥的酒宴必定要比官兵吃的还要好，除了王鳌永这位总督坐陪外，石华善也在，别的山东总兵苏邦政、济南知府钟性朴连同先前去柏部联络的朱廷翰等人都在坐陪。
“不消了。”
石华善不但不给，反而惦记起柏永馥部的战马来，他本来觉得柏是虚张阵容，没想到他麾下真有上千马队，且内里有很多上等蒙古马。转头得跟阿玛那边说说，绿营兵气力太强也不是功德。
陆四看了点头，难怪山东这么快就叫招降了几十州县，单看这位王总督为人做事就晓得启事了。
百姓的喝彩声中，柏永馥翻身上马，甚是打动的向着王鳌永深深一躬，近乎哽咽道：“末将早有归顺大清之意，只因前明各种原因一向延至本日才如愿以偿！...此后，末将愿为总督大人效犬马之劳！”
可惜，这帮人骨头太软。
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骂了一声：“去，去，去，甚么狗屁的摄政王，剃他娘的吊头！”
“将军再说这话，就是信我不过了！”
这场面就是王鳌永想要的，非常欢乐道：“都起来，都起来，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别的边上阿谁不晓得甚么官的家伙看起来也有点“逼格”，仿佛挺有仙骨的模样。
一片热忱当中，大清山东总督王鳌永同弃暗投明的明副总兵柏永馥并肩策马，回返济南城。
真恰是爹亲娘亲，不如都督亲。
“急甚么，你们肚子不饿我还饿呢。”
聪明人的好处就是晓得弃取，清军这边最多不过千人，淮军这边光马队就有一千多，前面还跟着一支三千人的步兵，而在南边更是有几万之众，打起来谁强谁弱，朱廷翰是拎得清的。
这是济南知府钟性朴的安排。
“主子，那30匹马还给不给？”佐领齐泰还想着这事。
柏永馥倒是有顾虑，再次提出只带少量兵马入城，其他大队留在城外便可。
已经被任命为大顺济青防备使的朱廷翰一脸忠心，究竟也证了然他的虔诚，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出声向其恩师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