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会,终是做侄子的软了下来。
“完了,完了...”
“跳河!”
老马当了一辈子粮长,官府的德行最是清楚不过,特别是这弹压河工的还是外埠来的官兵,听县里说那帮人不讲理的很,以是这件事不晓得要连累多少人呢。
虽说也听县里的人模糊说了些北边的事,但详细他们也不清楚,以是老马即便晓得一点也有限的很,这会听侄子说的这么必定,那心一下也是突突的跳了起来。
马新贵神采陡变,认识到自已有大费事了,真如果他大爷说的那般,那他们逃出来也是个死。
“好,我们回家,这就回家。”马新贵说着就要去扶老马。
老马叫侄子的大胆设法给弄懵了,没等他反应过来时侄子已经一把拽起他,向着方才跑畴昔的一帮河工撵去。
老马没想到侄子竟敢这么顶撞他,一时有些发怔。
这傻子真当他是太祖朱天子么,拉了帮河工就想跟官兵干,还想打进淮安城,他也不撒泡尿照照!
马新贵跑的时候还朝桃花坞方向看了眼,嘴角翘了翘,一脸怜悯的模样。
望着耷拉着脑袋的侄子,老马长长的叹了口气,“别说没用的了,趁天还没亮,我们从速走吧。”
不想,这一巴掌却激愤了侄子。
甚么上冈陆文宗,不就是陆四阿谁傻子么!
马新贵决定了,就拉帮人去投流寇,到时候再带着流寇杀返来,看这淮扬的官府能不能砍了他脑袋!
马新贵“哼”了一声:“狗屁的官府,朝廷都快没了还官府!”
“都怪你小子胡来!你要不胡来,能变成如许!”
“屁!官府会管你反没反?我这个粮长如果有效,那官兵能不让我爷儿俩走吗!...这类事说不清的,就算我们归去了,官兵也会来抓人,把我们当反贼翅膀绑了去领功的噢...我的傻侄子,我们但是都在册上的,人家一抓一个准啊!”
不过六合知己,他马新贵只是想把人乱起来后趁乱逃窜,来个混水摸鱼,没想着把天给捅破了的!
“唉,”
更要命的是桃花坞的山阳县河工们也反叛起来,正在打击看管他们的官兵。
马新贵有惭愧,他也不晓得事情会弄成如许,会死这么多人,但他当时真的没有想太多,要怪只能怪那几个撞着他叔侄的官兵过分贪婪。
老马捶胸嚎哭,他如果晓得侄子所为会害死这么多人,说甚么也不让他乱来啊!
“......”
见大爷也没了章程,马新贵是真急,也真是悔怨。
耳畔传来的“杀官兵、讨公道”的叫唤让他持续打了几个寒噤。
“你!”
“他妈的,回不去我们就不归去,大不了也反了!”马新贵豁出去了,归正没活路。
“老天爷啊,我马家如何出了这么个孽子啊!乡亲们呐,我马家对不住你们啊!”
“够了!”
运河西岸,浑身湿透的里长老马望着远处的大火浓烟,吓得面无赤色。
老马凄笑一声,摇了点头:“河工反了,我们哪还能回家!”
老马的边上,官兵搏斗、河事情乱的始作俑者马新贵也在呆呆看着悠远的对岸。
老马沉默,饶是他做了几十年粮长,被乡亲们尊称为“马爷”,四里八村大小事情他都能一句话给定了,可这会真是没了主张,且心中也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