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人认得，大部分人不认得。
回过神来的孟乔芳也只得无法当场叫人寻来纸表，写了奉表降文，以示西安军民出降大顺天子的诚恳。可他不知城外万岁并非李自成，故仍于降文中称大顺永昌天子。
孟乔芳惶恐，却已知对方之意，不过是要他这个大清的陕西总督当马骨。
好久，陆四马鞭一指，道：“若让天子长乐，百姓便要长苦了。”
陆四朝那刘之源微微点头，执孟乔芳同前。
原觉得大顺已亡，不想大顺还才气挽狂澜，永昌天子带着雄师杀返来，只把西安百姓喜得眉飞色舞，见人就呼：“大王返来了！”
陆四凝睇那长乐二字，一动不动。
面前顿时的哪是甚么李自成，清楚就是一年青将领，不管是边幅还是年纪，都与那画像中的李闯去之若远。
回身又对部将道：“西安乃我大顺都城，今城中既主动归顺，未使我军将士有所折损，入城以后便当不杀人，不掳掠，不奸骗，能做到？”
众将哄然回声，杀与不杀他们只遵令而行。
城楼之吊颈挂匾额为“长乐门”三字。
淮侯，真豪杰也！
顺军将士亦群情激昂，仿佛当年随闯王打进西安城时普通。
都督果然龙也！
李翠微紧握的马鞭也是下认识的垂了下去。
“大顺永昌天子万岁万岁千万岁！”
“寻来纸笔，这般出降算甚么。”
面上笑而不语。
淮军方面则是一个个面有不甘。
人群中的顺军将领白鸣鹤、刘体纯他们也困顿，不晓得是应当上前陈明本相，还是保持沉默。
是李过还是李自敬？
有的猜想是不是李自成同满洲英亲王大战双双战死，这大顺将士推了新君出来？
这降将恰是那汉军镶黄旗的固山额真刘之源。
人到之处，辫落如雨。
“臣...下官恰是！”
刘之源初不肯从，然摆布汉军部下都是面色惶恐，又见绿营兵气势汹汹，再瞧总督大人魂不守舍，四下非论军民士绅，无一抵挡之意，遂暗叹一声，知局势已去。
“全军将士各记过一级，着开藩库，酒肉犒赏。”
看过孟乔芳的降表后，陆四顺手就递给身边的李翠微，然后在众骑马亲兵簇拥下纵马入城。
数千将士齐声喝彩，雨后晴和的西安城一片平和，新颜新气象。
陆四执了孟乔芳左手竟是要与这位刚降的陕西总督同入城，走了十几步，见地上跪着的降军都有辫子，旋停了下来，道：“款项鼠尾，满洲成规，今尔等既归顺于我，此等成规当不再从。今后不问满洲汉军亦或绿营，但割辫归于本侯者，本侯以礼待之，以诚待之，奖惩清楚，繁华一体，存亡与共！”
各种设法都有。
有的军官暗道也就是镇帅们不在，若在的话如何也得就在这天下长乐门前给都督披上黄袍，好让大师伙与国同戚，享那世代繁华。
前有烧孔，今有烧门，这樊霸倒是个杀人放火的好苗子。
“能做到！”
人间识时务者居多。
众将轰然喝采。
孟乔芳不晓得如何称呼面前这位大顺军统帅。
归副本日真龙降世，已经坐实都督有天子之象，都督更是率部光复西安，声望之高，纵是那李自成死里逃生也得将皇位让出来，要不然淮军十万将士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