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旗牌兵将被杀吴氏族人拖入事前早已挖好的大坑,上百兵一起挥土,刹时便已为地下亡灵。
孙武进妥贴的抱了一大捆纸钱来,陆四“嗯”了一声开端烧起纸。本来坟中的棺木连同尸骨实际都叫吴茂才命人烧毁了,是以这些新坟实在都是空坟,连衣冠冢都算不上。
陆四的神情已从哀思变成气愤,一声怒喝:“带上来!”
终究,风平,烟止。
别说,徐和尚的功底还真不赖,那经文从他口中唱出来,比那“依呀呀”的昆曲、江淮戏都好听。
顿时,一百多人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陆家祖坟前,皆是吴氏一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俱是惶恐惊骇,很多人看到陆四吓的直接腿软跪倒在地,哀号此事与他们无关,求陆四爷开恩放过他们。
脱了僧袍换上旅帅服的徐和尚看着也是杀气腾腾,和刚才低眉扎眼的慈僧模样判若两人。
本名徐大富,现为淮军第一镇第二旅旅帅的徐和尚端坐在地,领着一帮真和尚在那一边唱着佛经,一边“嘟嘟嘟嘟”的敲着木鱼。
孙武进宽下心来,他别的不怕,就怕都督家祖坟的龙气叫那狗日的吴茂才给断了,那样的话,他可就当不了从龙功臣了。
哭是必须哭的,只是过分哀思且过份投入的结果就是嗓子过分干哑,到前面实在是无泪可出,相称的耗精力。
陆四没有让人去刨吴家祖坟,一来是没有需求,二来也怕挖出点甚么。
遵循本地风俗头戴白帽外加麻绳系腰的陆四已经嚎哭了大抵有一柱香时候,声嘶力竭,哀思万分。
“如果诸位乡亲吓着了,陆文宗在此给诸位道声不是!”
正烧着,俄然一阵暴风袭来,将那烧着的纸钱卷上半空。
陆四环顾一众乡民,继而一个深深躬身,起家以后,愤而扬声说道:“诸位乡亲,非我陆文宗暴虐,实是他吴家挖我祖坟在先,若不以吴氏族人血祭我陆家列祖列宗,我陆文宗何故为人子孙!”
“阿弥托佛!”
但是,不晓得如何回事,始终没人过来拉他起来,陆四受不住了,几次以微不成察的手势表示孙武进别他娘的假嚎了,从速爬起来扶老子起来。
这个时候按传统就必须有人过来扶起陆四加以安慰,陆四再冲动嚎一嗓子,便算完成做先人的本份。
“都督,法事已毕!”
待都督走后,孙武进却将徐和尚拉到一边,瞅了眼四下无人,方悄悄问道:“都弄妥了?”
陆四初时没重视,等哭了一会才发明边上的孙武进也成了陆家的“孝子贤孙”,那刻真是实在愣住,然后心中打动,公然日久见民气,板荡识忠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