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宋献策躬身还了一礼,道:“以鄙人所见,接下来该当化整为零,向西而行,进入郧阳,深固底子。待到秋后再向东前去淮南!”说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来,在世人面前摊开,一边指导着一边讲解道:“此地北有秦岭,南有大巴山,东有熊耳山,中有武当山、荆山,跨连陕西、河南、湖北三省,群山会聚,而汉水环流,谷阻山深,火食希少。本朝初年,溃兵散贼逃入此中,百姓为了制止战乱,也多埋没于山林当中,筑寨自守,不肯出居高山。为了制止其构成祸害,当时朝廷便封禁山林,如有勇于进入者便严加措置。而从永乐年间开端,禁令垂垂废弛,因为吏治废弛,豪强兼并,兼且徭役沉重,很多四周地区的流民便逃入此地,或者自耕自食,或者砍木采矿,以求活路。今后数十年间,本地百姓没有官府剥削,倒是过上了欢愉日子。只是好景不长,成化年间朝廷以雄师征讨,诛其流民魁首石和尚、刘千斤、李胡子等人,招安流民,殛毙极重。厥后在此地设置州府,另有湖广行都司。遵循本朝体制,非边防重地不设,可见当朝朝廷制正视。固然如此,官府对于山林中的聚众屯垦、砍木、开矿之徒仍然只能施以皋牢之策。其地谷地地盘肥饶,利于农耕,且林木浩繁,兼有铁、铜、铅矿,皆可为军国之用。将军若领兵入其地,收其精干之人觉得兵,老弱斥地田土觉得军食,砍木为炭,炼铁为兵甲、火器。春夏耕耘,秋冬讲武,官军强则入山自守、官军弱则出山侵攻,不过数年时候十万之众可具,一旦天下有变,将军便可分兵掠地,逐鹿中原,又何忧大业不成呢?”
李自成深深做了一揖,道:“先生所言,自成也都想过,只是苦无对策,敢情先生教我!”
“大人,下山后再走两天就到京师了!”阿桂低声道。
在部下的帮忙下,刘成好不轻易才坐了下来,又用力搓揉活血,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规复了知觉。他吃了几口馕饼,喝了几口马***才感觉好了点,目睹得时候将到,刘成放下皮郛,爬起家来,道:“上马,解缆!”
“不错!”一旁的袁宗第笑道:“宋先生,闯王是刘玄德,您就是诸葛亮,将来如果闯王打进北都城,坐上金銮殿称孤道寡,就让史官把明天早晨这番话都记下来,让后代子孙都看看,宋先生这个活诸葛的本领!”
“献策当不起!”宋献策听到这里,赶快躬身施礼,却被李自成扶住:“宋先生,你不必谦善了,我这些年只晓得要想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就得把朱天子另有他部下那些狗官都赶下台,可详细如何做脑筋里倒是一团浆糊,只能看到哪儿,打到哪儿,今个儿听了宋先生这番话,我们内心便都亮堂了。”
“俗话说,军无积储者亡,今将军领万人游走四方,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馀,即使百战百胜,亦不敷取,况不能乎?且将兵士甲不全,无火器、无药子,攻城无云梯、冲车、大炮,以此孱羸之兵东向,入淮南之地,眼下恰是六月,若攻城不下,野无所掠,官军四集,如何应对?”
火堆旁的世人收回一阵清脆的轰笑声,就连头顶上房梁的灰尘都震落下来很多,世人商讨以后决定将全军分红五队,分路向西前去郧阳以南的山区,以便打粮,一起上敛旗息鼓,必然不泄漏风声,让朝廷晓得。到了那边分路屯守,安设下来,比及麦收季候再东出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