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冬眼睛很亮，他说：“我觉得你恨我，我觉得你不爱我，我觉得......早知如此，我是不会把你让给阿谁病秧子的。”
“顾惟玉走了？”
“那就看看吧。”
孟微冬倒在软塌边上, 他穿一件敞口的宽袍, 肩颈以下都将近暴露来，男人撑着头, 似是不适应外头激烈的雪色，又闭上了眼睛，“不见客，关门。”
孟微冬起家, 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他又被矮桌绊住了脚, 几乎跌倒，一只手搀住他，“瞎了？”
男人冲着青棠笑，笑得很光辉，他弯着眼睛，那模样，仿佛还带着点无辜，青棠拍他的手，“我就在外头，不走远。”
“吃吃”，如烟低头笑，“女人是不是感觉我们这些女人很没意义，谁给了钱，就跟谁睡觉，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贺鲁图道：“难说，也许有救，也许就有救了。”
贺鲁图道：“他五脏六腑都毁得差未几了，只差经脉断了瘫在床上。”
孟微冬点头。
青棠抬眸看了如烟一眼，还是没有言语。
孟微冬被霍青棠和贺鲁图推来推去，如烟要关门，贺鲁图却道：“开着，窗也一并开了，熏香熄了，人都出去。”
“仆人要买我，我没如何踌躇，当晚就跟他出来了。”
外头雪色漫漫，青棠一身红衣，在廊下站着，如烟也在那处，“女人来了，仆人很欢畅。”
霍青棠一走，孟微冬就坐直了，他问贺鲁图：“你们如何来了？”
冷风卷来，青棠点头，“那就一年半载吧。”
两人一来一回, 如烟去关门，“二位请回吧, 仆人本日不见客。”
“嗯。”
孟微冬笑，他下巴搁在青棠眉间，“我吃你的醋，我吃那病秧子的醋，是我妒忌了。”
青棠扭头要出去，“别走”，孟微冬拉住青棠衣袍。
孟微冬转了转掌中戒指，“青棠也是这么想的？”
孟微冬渐渐抬开端, 目光朝向门口, 那边只要影子, 没有人脸。
属于孟微冬的带着侵犯性的炽热气味又来了，青棠扬眉，“吃谁的醋？”
青棠方一回身，孟微冬就抱住她，“妒忌了？”
两人久久沉默，孟微冬握着青棠黑发，他吻她的鼻子，吻她的嘴，“你是我的，青棠，你是我的......”
“人家不走，你有机遇吗？”
如烟笑，“畴昔多有获咎，女人不要介怀。”
“不说？”青棠道：“不说如何给你治病？”
如烟的身姿很柔嫩，她靠在廊柱上，“我年纪不轻了，过了这个夏季，我就要二十三岁了，二十三岁的女人该有一个家，可我没有。我在画舫里不红，没有多少客人喜好我，因为我年纪太大了，别的女人到我这个年纪，都该嫁人了。”
孟微冬附到青棠耳边，“我还能活半年，你如果陪着我，我还能多活半年。”
如烟领着贺鲁图下去了，她去安排老头子的留宿，连带着用饭，她都管得很好。
青棠低头看孟微冬，“你吃了几年？”
青棠扭头，“他如何样了？”
孟微冬抱着女人手臂，“我如果说了，我怕你嫌弃我是个短折鬼。”
霍青棠点头，“他很有钱。”
风割雪吼，门又阖上了。
贺鲁图捏着孟微冬手腕，“这是个药罐子，丹药吃了很多，恐怕陪着天子吃了好几年，洪熙天子都吃死了，他焉有还活着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