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卷点头:“成了。”
“岳丈大人明日会请小七的牌位出门,你给家里写信,让他们用花轿来接。”顾惟玉也不知在同谁说话,他说:“进了洛阳城,陈七就是我顾家的长媳,谁都不能改。”
席间,陈瑄兴趣颇高,顾惟玉陪着喝下三壶葡萄酒,芦氏扶陈瑄去歇息,顾惟玉道:“夫人与岳丈大人慢走,小婿先辞职了。”
顾惟玉说:“很快,明日我便带着小七的牌位归去。”
瞬息之间,顾惟玉已经想到了霍青棠两次,他站在那处没有言语,芦氏过来讲饭摆好了,顾惟玉回神,道:“多谢夫人。”
顾惟玉点头,字字清楚:“岳丈大人说的是,小婿服膺在心。”
陈瑄说得煞是当真,顾惟玉听得好笑,道:“岳丈大人曲解了,这是家里带来的丫头,并不是妾。”陈瑄摆摆手,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我跟你说,小七进了你家门,没个三年,你别想另娶,纳宠或者续弦都不可。不然,你顾家滚出洛阳城,再寻他处高就!”
“小七不喜好坐肩舆,她喜好走路,她说肩舆憋得她难受,她最喜好甩开拐杖渐渐的走,让我在前甲等她。”
顾惟玉哈腰,回道:“有劳岳丈大人操心,小婿现在住在城东的堆栈。”
陈瑄瞧见顾惟玉从洛阳带来的聘礼,对芦氏道:“去库房拣几件回礼,要厚重的,薄礼不可,丢人。”
宝卷从马车里头的一个小匣子里取出一个淡青色绣竹枝的荷包来,道:“我们见了那女人那么多次,每次都不记得还给她,少爷,你说是不是老天不让我还给她,这是不是就叫缘分?”
芦氏只是和顺的笑,也不插嘴,仿佛对陈瑄做的任何决定都毫无疑义。顾惟玉道:“小七到洛阳几年,我看着她长大,我们本就有婚约,现在她不在了,我娶她过门,给她一个居住之处,这都是该当的。我没有要求。”
陈瑄瞧他一眼,道:“我信赖你,三年龄后,我陈家高抬大轿帮你驱逐新娘子过门。”顾惟玉不语,复又想起一张海棠面庞,也不知那人宝珠茉莉的余毒清了没有。陈瑄见他乖顺,开口安抚:“三年很短的,弹指之间,断不会教你一世孤家寡人。你如果看中哪家女子,三年后,我陈瑄去替你保媒,毫不会委曲了你。”
这是顾惟玉第一次见盛名在外的漕运总兵官陈瑄陈大人,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齐氏的夙敌,来自宫中的女官,芦氏。
陈瑄道:“你住那里?”
也不知顾惟玉喝了多少酒,说话没头没尾:“岳丈大人对峙要八抬大轿,他怕我委曲了小七,他说他要给小七铺满十里红妆,让她风景大嫁。”
顾惟玉要走,芦氏问了一句:“她好吗?”
陈瑄略一揣摩,道:“你搬过来,我陈瑄的半子住堆栈,被人晓得了,让人笑掉大牙。”
她在问齐氏,齐氏先回洛阳,接而痛失爱女,她好吗?
“明天就走?”陈瑄道:“你急着归去做甚么,急着归去娶小妾不成?”
顾惟玉没有答复,陈瑄刚好跌了一下,芦氏从速去扶,陈瑄也不知是真跌还是在替他得救,丫头们慌仓猝忙,顾惟玉吸一口气,回身走了。
人家饮了酒都是神采潮红,偏顾惟玉瞧不出来非常,他眯着眼,宝卷将匣子收起来,道:“半道上会砸到人,归去再扔吧。”
陈瑄一面痞气甚重,一面霸道夺目,他早已派人去摸了顾家的底,包含顾惟玉几人上京,走甚么线路。跟着上京的是蓝浦,蓝烟出了姑苏城就折回了江上,陈瑄的人并没有见到蓝烟,返来汇报的动静也只要宝卷和蓝浦。陈瑄早已把握了顾惟玉一行三人的意向,却还是问他住在那里,真是山川一面,分毫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