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棠停一下,说:“府里混进了陌生丫头,去找守门婆子问,哪来的新丫头。”
“璎珞姐姐,还是我去,等大女人出来,你也好照看她。”
璎珞陪着石榴在隔间打络子,正厅里一个端着铜盆的人出去,青棠瞧了她一说,说:“你是新来的丫头,甚么时候来的?”
石榴点头,“对,请大夫,请扬州城里最好的大夫。”
张氏不闹了,她不说话了,本来一片慌乱之声中都能闻声她的声音,现在大师都温馨了,她反倒静如处子了。她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霍水仙,眼中有鄙夷,有瞧不起,仿佛她一双眼睛里的每个眼神都在说,霍水仙,你是个懦夫!
张氏还是出来过了个年,她还是是这霍家宅院的太太,只是霍水仙不准她等闲出门,也不准她靠近霍青棠。
霍青棠拍了孩子一下,孩子动也不动,霍青棠心一横,将湿透的大氅脱下裹住霍蝶起,她双手抱着孩子从火中闯了出来。
那丫头勾嘴一笑,将铜盆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泼,再打翻了门边烛台上的蜡烛,转头就跑了。
霍家大女人说:“大师都散了吧,留几小我值夜巡查,免得那里又起火,大师都睡不平稳。”
东厢的火势垂垂灭了,下人们都提着盆子桶子不肯意拜别,大师都爱看戏,这主家的大戏,更是不看白不看。霍青棠看向霍水仙,“爹爹,本日除夕,或许家里起火就是夕在作怪,我们本日亦算是除厄运,也是过了个除夕了。”
“爹,你让开点。”
石榴嘟嘴,“魂都没了一半,还不准说几句,看看我们大女人,遭罪这么大的罪,如果不回扬州城过年,就在姑苏城和老爷一道,毫不会赶上这事儿。”
璎珞瞥她,“你对劲甚么,大女人如果被太太抓住把柄,闺阁名声都要毁了,你还笑?”
霍蝶起由月满带着回屋睡觉,东厢起火的处所同方才一样,也是堂屋里。现在人都在侧间里头睡,若要出来,必须踏过起了大火的堂屋出来。如果不出来,恰好遂了放火者的意,都一把烧死在里头就好了。
外头几个小厮丫头将盆里的水往堂屋里泼,火势已起,星点的水花愈发畅旺了火势,一点水下去,火不止没小不说,火苗反而蹿得更加高涨。
霍青棠捏着红封,说了一句:“多谢爹爹。”
石榴拧了帕子替青棠擦手,“照我说,这火势起的希奇,先是烧了霍大人和大女人,接着烧蝶起少爷,如何恰好就是不烧太太那边......”
一片黑云压过,天高低起沉沉的雪来,雪花不似鹅毛一片一片,雪花也不似撒盐一粒一粒,这雪融成雪球,一团一团砸在地上,将方才泼水救火弄湿的空中上砸出一个个冰洞穴来。
“陌生丫头?”璎珞道:“是不是叠翠走了,张家新买的人?”
石榴迎上去,“大女人,你没事吧?”
璎珞替青棠穿好衣裳,“按理说月满应当和蝶起少爷在一起,蝶起少爷晚间要喝一杯蜂蜜水,月满该当是晓得的,今早晨出这么大的事情,不该该瞧不见她。”
霍青棠后背一块灼红的印记,石榴抿着嘴掉眼泪,璎珞从速拧了帕子过来,她在青棠背上悄悄擦了擦,说:“大女人,你背后烫着了,这要看大夫,我们明日一早就去请大夫。”
这是陈七成了霍青棠今后第一次管霍水仙叫爹,霍水仙眉眼一弯,瞧着霍青棠笑,似要把女儿瞧到心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