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人!”
与此同时,寨子里的劫匪也看到了火光十色的半边天,误觉得二当家和智囊返来了,仓促地跑进寨子,告诉大当家。
罗罡一眼判定,这箭是从高高的寨门射下的,待他看清,站在寨门上,那几个舞刀弄枪,不怀美意的面孔,顿时醒了过来,吼声道:“来人,把他们拿下。”
赵东辰站在高高的寨门上,被面前如此血腥的一幕,吓得腿脚颤栗,因惊骇引发心灵上的震惊,仿佛灵魂一下子被掏空,如同一个躯壳站在那边,没有了知觉。
沈千万木讷地点头,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劫匪的行头,在他们三人的搀扶下,走出地牢。
李宗明没有说话,点点头,指了指地牢里阿谁蹲在拐角的人影,地上流淌一大滩子血。
这一次,赵东辰已将存亡度身置外,拿性命来搏,赌陆允中在这帮劫匪醒酒之前,准期赶到。李宗明见他站在那边,焦心肠等候,来回地闲逛,时不时张着脑袋,眺望路口,便知他在苦苦挣扎,鼓了很大的勇气作出世死决定。
赵东辰没了主张,如果这只是纯真的绑架案,那就简朴多了,把案子审清,按照大明律历,将这帮劫匪打入大牢,秋后问斩一了百了。但是,在这明末江山动乱的年代,抓住一个逆党,获得更多的逆党信息,相称于消弭大明的隐患,这比正法几百个死囚,还要首要、庞大。
赵刚、马忠押着罗罡跪在大人面前,罗罡不平气地挣扎几下,猛昂首盯着赵东辰,吼怒道:“狗官,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赵东辰看了看这帮劫匪一个个醉意昏黄,现在拿刀捅他们,得捅好几个小时。何况,他们只是醉了,并不代表拿刀捅他们,他们就像死猪一样,不会抵挡。更何况,内里另有好几十个巡查的人,他们只是微醉,认识复苏着呢,这如果闹出动静,岂不是自投坎阱透露身份。
罗罡身子一偏,箭头划破他的胸怀,擦肩而过,扎在地上。
见罗罡不肯供出高迎祥,李宗明气得咬牙切齿,挥手道:“押下去。”
“陆大人就不要问了,这件案子就交给厂公措置吧!”
盗贼山的夜空是清澈敞亮的,氛围清爽,月影山斜,清泉涓涓溪流,仿佛流入一段通往心灵的神曲,消弭人间的杂音,变得轻巧畅达。
赵刚、马忠、刘大保几个衙役,合力礼服罗罡,将他五花大绑,带到大人、师爷面前。
沈千万从死里逃生,吓得大气不敢多喘,死死地盯着他们三人。不知他们三人是敌是友,可骇到了顶点,语气颤抖道:“你们…你们是谁?”
“高迎祥,谁是高迎祥?”罗罡发楞,道:“想杀本大王,有这件案子就够了,何必牵涉那么多,给本大王安排起兵谋反的罪名,本大王受不起!”
回到衙门,赵东辰审理刘家村刘家三兄弟被害一案,这帮劫匪还算是条男人,自知对不起刘家三兄弟,也就认了。刘家三媳妇得知自家丈夫惨死在劫匪的手里,也算是沉冤得雪、了了心愿。
如此丰富的犒赏,官兵们就像发了疯、着了魔,高举大刀,不要命地,一个接一个冲进寨子里,将这帮劫匪杀得鸡犬不留。
赵东辰见寨子里满地都是尸身,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不住地从尸身下贱了出来,流到低处,会聚成血河,将这月高清冷的氛围污成腥味。终究,赵东辰忍不住作呕,在师爷面前,胆汁都快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