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平儿见他扭头就走,提剑拦住他的来路,不悦道:“帮主命你为地社堂分舵舵主,你既然接了舵主之位,就应当为天下帮好好效力。现在,地社堂归你管,这些人也该归你管。”
赵东辰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他不是逃荒的灾黎,却亲目睹证了永安的灾黎,涌入永安城的那一刻,是有多么的惨痛。
龙平儿挑了挑眉,这家伙明显是被她从天香阁抓来的。抓他之前,他还在天香阁大吃大喝,如何就成了逃荒的灾黎!睁眼说瞎话,说大话说得理直气壮,也不害臊!
赵东辰算是明白,这天底下的功德,不会摊在他的身上。初入天下帮,高迎祥相见恨晚说他有骨气,还把地社堂分舵舵主之位传给他。本来,这统统都是套路!
很快,这些人挤满了祠堂,一个个干巴着眼盯着赵东辰,等着饭吃。
搞了半天,不是来送吃的,是帮主委派新任的分舵舵主来观察。
“各位乡亲,鄙人刘三保,承蒙帮主厚爱,初来宝地掌管地社堂,还请多多关照。”
赵东辰叹了一口气,心想天下帮都没有这个才气办理好地社堂,他一个从当代穿越到当代某公司小职员,又何德何能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
赵东辰点了点头,道:“是啊,除了浙江,安徽、江苏、山西、湖南、湖北,各县、各郡、各州、各府均有分歧程度的洪灾。以浙江永安为例,因大水受灾的人丁死伤八万,房屋倾圮不计其数,多数人无家可归,吃不饱饭饿死街头,又有多少人传染了瘟疫,无药医治。那日,我从永安一起逃荒,逃到杭州,杭州知府陆允中为了不让灾黎进城惊扰城内达官权贵,封了城门,疏忽咱布衣百姓的死活,就连朝廷也没有下发的赈灾粮。乡亲们啊,你们不晓得,有十万公众饿死在杭州城外,那些当官的连一句问候都没有,真是寒透了我的心。当官的不为百姓,在天灾面前,没有一口饭吃一滴水喝,我们只能等死。这一起走来,漫山遍野都是倒下的尸身,乡亲们啊,你们可晓得他们都是我们的亲人啊!”
赵东辰见他们保持沉默,向他们伸出一根手指,几度哽咽,欲哭无泪道:“就我一个,逃到了这。如果不是帮主美意收留,恐怕我的命早就没了。你们晓得,我为甚么要活着?因为我们村庄的人都死光了,我活着,是村庄独一的但愿。从永安一起逃荒,我没有吃到官家一粒米饭,这些当官的早就不顾我们的死活。我很光荣逃到了这,你们应当和我一样,一样感到光荣。如果你们逃到了杭州,我包管不出三日,你们就会被饿死,弄不好还会传染瘟疫病死。”
龙平儿见他站了半天,迟迟不作决定,没好气地说:“这些人,你该如何措置?”
凡是有点怜悯心的,都会不忍。只是,龙平儿见惯了这些人的伎俩,除了博得别人的怜悯,再也没有甚么,值得别人怜悯他们的遭受。
世人听了他的故事,肚中饥饿早就抛在脑后,被丢到九霄云外。细心想想,他说的话很有事理。如果不是天下帮美意收留,估计,他们还在逃荒的路上,真如果逃到了别的处所,那些当官的不肯恩赐,厥结果不堪假想,饿死荒漠无庸置疑。想想这些,这才有人如梦初醒,光荣这片乐土,起码另有天下帮美意收留,不像那些逼迫百姓的狗官,巴不得他们被饿死,要死也要死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