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修抿嘴又是一笑,轻声道:“静修不敢贪功,这对子并非出自静修之手,写出这对子的人呐……”
张简修却微微一笑,宠嬖道:“此人也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阴德,竟能让小妹另眼相看,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如此……叫他先在府中当个幕僚,如果他办事得力,赏个一官半职也无妨。”
站在喧闹的书房外,张静修听着内里小声说话的声音,又抿嘴微微一笑,这对子如果落在别人眼中,倒还罢了。
“进。”
此年此月,此时现在,张氏父子正权倾朝野,将这大明王朝的文武大权都紧紧抓在手中。
老夫为了那孺子,可真是做牛做马呀!
然后便拿着这副春联兴冲冲的直奔前院……
说话间,张静修进了书房,便向着二人敛衽一礼,轻声道:“女儿见过父亲,见过四哥。”
父亲的书房。
因而,张静修便轻手重脚的走上前,敲了拍门,轻声道:“父亲。“
这对子确是精美绝伦。
张居正一眼便喜好上了,严肃的双目不由得亮了起来。
然后她红唇微张,喃喃自语着:“横眉冷对千夫指,昂首甘为孺子牛。”
未几时。
那天早晨她脱手互助,也不过是临时起意,被那对主仆之间竭诚的豪情打动了,过后也没放在心上。
然后她便抿嘴笑道:“将这对子贴在父亲的书房外。”
这对子……
让张静修不由得又抿嘴发笑:“真是好派头。”
张静修便整了整衣衫,走进了书房,瞧着正中间太师椅上坐着的一名五十岁高低的文官。
说着,她便腻着声音撒娇起来:“爹爹,四哥!”
这么一说,张居正父子更加错愕,听着静修面带浅笑,将沈烈其人娓娓道来,只是坦白了那天早晨雪夜中……
很快张静修又想到了甚么,便抿嘴一笑,披着一件纯白的狐狸皮大氅,下了地,从桌上拿起了一幅对子。
他为了甚么,还不是为了那孺子早日成材么?
想当年万历天子,便是他张太师从小一手拉扯大的,为了种植这位陛下,他张太师可不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么?
这年代,大明高低凭借于张家的幕僚,弟子,官员,核心权势千千万,也不差多上一个。
多数只是品鉴一番,赞叹一番,也就将其束之高阁。
张静修盈盈一笑,轻声道:“静修改有此意,此等人才,若任其流落街头……”
当朝首辅,权倾朝野的张居正微微一笑,宠嬖道:“嗯。”
说的多好!
赞叹中。
“好,好。”
春联固然只是小道,上不了台面,可这幅春联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了,让自幼生善于首辅之家的张静修叹为观止。
张静修抿嘴微微一笑,便伸出了纤纤素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上等狼毫,将这幅绝对誊抄了一边。
张居正老怀大慰,笑而不语。
书房里,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书房中,响起了张居正的声音:“哦……本来如此。”
沈烈的样貌垂垂变的清楚,让张静修啧啧奖饰,从这副对子,又回想起了那天早晨,那样一个憨憨的笨贼……
横眉冷对千夫指,昂首甘为孺子牛。
因而张居正在这副春联前沉吟很久,很快便认出了女儿的笔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好,好。”
“想必,这又是个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
真真是写出了张居正的心声,便好似一把痒痒挠,不偏不斜刚好挠在了相爷的痒痒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