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就又松了放手,康友贵挣出水面还要骂:“贱……”
万贞并不想学那些唧唧歪歪的反派,暴起脱手后,她一声不吭,紧追几步揪住康友贵的发髻,揭开承平缸的盖子,就将他的脑袋按了出来。
李账房神采大变,赶紧道:“万女官,这事……这……”
吴扫金部下这几名军余护送万贞出入已经半年,平常相处和谐,万贞为人又风雅,平时也没给他们少分财帛,此时她一声令下,世人回声往库房方向簇拥而上。
既然都撕破了脸脱手,那另有甚么话好说?当然是干翻了再说。
康恩不敢辩驳,连声承诺:“我今后必然老诚恳实,好好帮手女官掌管新南厂!”
这憋屈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不想过了!
万贞心中冒火,也不管康恩说甚么,大踏步直奔账房。李账房大骇,挣扎着还想去拦她。万贞怒喝:“小福,喜子,把这贼账房绑起来!等下就归去报了胡奶奶,让她递牌子请东厂抄了他!”
万贞固然只将新南厂当作自在出入宫门的跳板,但经历和眼界决定了她固然不爱理事,却不至于由着人乱来。全部厂务的流水归为“旧管”、“新收”、“辞退”、“实在”几项,都很直接卤莽,又不是庞大的金融债务,隔三五天看一次,也就能估出大抵出入。
万贞嘲笑:“小孩子?我看他是嘴巴太臭,不洗不可!”
寺人没了香火根,特别在乎被人骂相干的字眼。万贞这一骂,康家叔侄神采齐变。康友贵本是个地痞,仗着叔父的权势在新南厂作威作福惯了,少点眼力,却有股横劲,见事情败露,竟然一不做,二不休的发横,翻腕亮出柄手叉来,狞声道:“小贱人,敢骂我叔父,想死吗?”
新南厂是存柴火的处所,防火是重中之重,这账房的承平缸每个月都有人放水防火,内里满满的一缸水。康友贵一声斥骂刚出口,全部脑袋已经浸进了水里,统统脏话都变成了水缸里“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康友贵亮出凶器,没把她吓倒,反把她自来到这大明朝后的失落、气愤、愁闷、伤痛全都激了出来,变成一股直欲杀人的暴戾。二话不答,操起桌上的策画就砸了下去,将他的手叉打落,顺势再加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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