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账房神采大变,赶紧道:“万女官,这事……这……”
康恩一声“曲解”都没出口,康友贵已经被浸进了水缸里。他吓得魂飞魄散,这时候竟完整健忘了要向屋外喊人求救,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来,直扑到万贞面前想把侄儿拉出来。
康友贵几次被按进水里,呛得口鼻剧痛,口头还不平软,底下却已经尿了一地。
康友贵哪想到万贞一个表面看来不过十六七岁,还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女官,面对凶器不止没有半点惊骇,反而暴起反击,整小我都懵了,被她一算盘打得倒在墙角的承平缸边。他嘴里还要再骂:“小贱货……”
李账房打了个颤抖,没敢说话,万贞脑中灵光一闪,又问:“库房外门的钥匙呢?”
他到底中了甚么邪,竟然会把这个要命的煞星当作软包子的?急声大呼:“贵儿,快给万女官报歉!快报歉!”
万贞不等他骂完,当即就又把他的脑袋往水里按了下去。康友贵奋力挣扎,但他刚才是跌倒在缸前,人都斜悬着站不稳,无处借力,只靠两手攀着缸沿,又哪能敌得过天生神力的万贞?
她来到这大明朝的宫廷,环境不熟,信息全无。在宫里每天装孙子,称奴婢;碰到一点能够找归去线索的机遇,就紧赶慢赶的跑去求人;一番美意想帮周贵妃,她不承情也就算了,反而害得本身挨罚;康恩常日倚老卖老,她也就让他三分;可到现在,康恩想做假账害她背黑锅,被当场抓住,他侄子还敢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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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贞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已经当场抓到你做假账,你不交,莫非我就拿不到?”
万贞固然只将新南厂当作自在出入宫门的跳板,但经历和眼界决定了她固然不爱理事,却不至于由着人乱来。全部厂务的流水归为“旧管”、“新收”、“辞退”、“实在”几项,都很直接卤莽,又不是庞大的金融债务,隔三五天看一次,也就能估出大抵出入。
康恩不敢辩驳,连声承诺:“我今后必然老诚恳实,好好帮手女官掌管新南厂!”
万贞心中冒火,也不管康恩说甚么,大踏步直奔账房。李账房大骇,挣扎着还想去拦她。万贞怒喝:“小福,喜子,把这贼账房绑起来!等下就归去报了胡奶奶,让她递牌子请东厂抄了他!”
康友贵缓了口气,固然不敢再骂人,但要报歉却还不肯:“休想!”
万贞听到这句略微实在点的话,也很给面子的将康友贵又放松了些。
万贞哼道:“康公公还爱惜别人的性命?你使李账房偷我的花押做假账,背黑锅,叫我逮个正着,莫非不是应抢先着紧一下本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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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贞嘲笑:“小孩子?我看他是嘴巴太臭,不洗不可!”
李账房的目光忍不住便往库房方向溜,万贞再不废话,一指库房方向冲几名军余道:“快去替我看库房!禁止贼人盗窃库银!如有人硬闯,一刀砍了!我自会讨情面向你们的营官要保护库银的功绩!保你们有钱有官!”
万贞早防着他过来,右手仍然压着康友贵不动,左手的缸盖却猛的一推,顿时将这老寺人全部挤在墙壁和帐桌的角落里,再沉肩顶住缸盖,把承平缸移了过来,将这叔侄俩困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