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翁既决计绥广,必尽力支撑,石汀兄又可大展宏猷了!”郭应骋歆羡地说
“撤到那边?”林道乾问。
“玄翁在朝不过一载余,困扰百年的虏患就消弭了。北边稳定下来,朝廷方不足力经略岭南。这是环环相扣的。”殷正茂感慨道,“此番到得广东,必不负玄翁期许,做一番奇迹出来!”
“景象分歧。”殷正茂点头道,“那次毕竟一举光复了古田,当国者另有籍口为我说话;可这回分歧,被海贼攻陷城池,又被劫去大船,显系掌军令者批示调剂恰当,另有甚么可摆脱的?如果先帝时,就是按律论死!文坛魁首王世贞的父亲王忬,不就是因为滦河之战,被北虏攻破了滦河防地,以对比失城池要塞律下狱论死的吗?”
不几日,神电卫全境倭患清除,岭仔屿上的倭巢被霸占,俘获并斩杀倭寇海贼一千零五十七人,首战得胜。电白县知县蒋晓、锦囊所千户侯安邦,因弃城逃遁,被殷正茂命令捆绑广州,等候奏明朝廷后发落。
殷正茂一身豪气顿时减半,只得硬撑着调集幕僚集会军机,旋即传令:檄佥事李材、许孚远,参政江一麟,副使陈奎、吴一介,参议周鸣埙,分头督集地点官兵,随军作战。
“喔呀!”俞大猷大惊,他曾耐久在广东剿倭,还未曾听到过倭寇海贼涉足位于雷州半岛北部、与广西交界的石城县,“那边海防甚疏,官军未几,恐难以抵抗!”
“沦陷城池,督抚是要被定罪的!”殷正茂懊丧地说。
“军门,这只是谍报,一定真确。”俞大猷安抚说,“倭寇本为劫掠而来,意不在攻城掠地,只要集结雄师围歼,或斩杀,或退敌,城池可保。”
殷正茂有些镇静,仓猝转回行台,带着俞大猷和赵淳进节堂商讨军机。“俞帅,我意你当率部驰援!”殷正茂一时拿不定主张,口气不甚果断。
“唯有碰到玄翁这般识人用人的非常之人,方有我辈本日。不瞒君宾说,当年宦途蹭蹬,又担贪墨恶名,还真动心大捞一把算了!可自有抚桂之命,贪墨之念便遽然全消。此番户部拨付军饷,我一分一厘都不会装本身腰包!”殷正茂道,“所余二十余万两,都留给君宾兄。”
殷正茂一摆手:“势已燃眉,远需何济?况兵贵先声,必须大将亲行。今宜移缓就急,重申奖惩,迎敌勇战!本部堂也要亲身出征!”
“俞帅,本部堂已然是戴罪之身,还怕甚?”殷正茂道,“剿倭要紧,就按俞帅所说办!”
“大帅,攻陷神电卫,不是目标,是让海上各路兄弟晓得大帅的气力!”梁有训道,“官军来剿的动静,不必外泄,更不必在此与官军交兵,让各路小股海贼倭寇在此盘桓,我当迅疾撤离!”
两人边喝边谈,竟至质明,才依依惜别。
郭应骋拱手称谢,慨然道:“果如此,则我辈赶上吏治腐败之日,敢不效死力?!”
殷正茂恨不能自抽嘴巴,气得当场连转三圈,才停下脚步,寂然道:“不唯沦陷神电卫城,会城还突遭攻掠,被劫去大船十六艘,岂不是罪上加罪?本部堂只好向朝廷请罪,听候发落吧!”
“军门,倭寇海贼权势甚大,当再调兵马围歼!”俞大猷在旁催促道。
“林道乾不是在神电卫吗?”殷正茂不敢信赖,气急废弛地诘责摆布,“如何他神不知鬼不觉跑到广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