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乾不是在神电卫吗?”殷正茂不敢信赖,气急废弛地诘责摆布,“如何他神不知鬼不觉跑到广州去了?”
“留给我?”郭应骋苦笑道,“我临时看摊儿罢了。”
俞大猷道:“军门,佛朗机人道蛮横,器精利,尤在倭奴之上,无妨即传檄,命其互助。不的,待回到广州再集结兵马,恐贻误军机。”
殷正茂恨不能自抽嘴巴,气得当场连转三圈,才停下脚步,寂然道:“不唯沦陷神电卫城,会城还突遭攻掠,被劫去大船十六艘,岂不是罪上加罪?本部堂只好向朝廷请罪,听候发落吧!”
“喔呀!”俞大猷大惊,他曾耐久在广东剿倭,还未曾听到过倭寇海贼涉足位于雷州半岛北部、与广西交界的石城县,“那边海防甚疏,官军未几,恐难以抵抗!”
“在广西因为韦银豹之事,军门也曾自劾,朝廷不唯未究查,还还是晋升为总督。”俞大猷安抚殷正茂道,“此番自劾,想必也不会有事。”
“玄翁既决计绥广,必尽力支撑,石汀兄又可大展宏猷了!”郭应骋歆羡地说
“唯有碰到玄翁这般识人用人的非常之人,方有我辈本日。不瞒君宾说,当年宦途蹭蹬,又担贪墨恶名,还真动心大捞一把算了!可自有抚桂之命,贪墨之念便遽然全消。此番户部拨付军饷,我一分一厘都不会装本身腰包!”殷正茂道,“所余二十余万两,都留给君宾兄。”
殷正茂分开桂林,日夜兼程、水陆并用,赴梧州接印,随即赶赴广州,进驻总督行台。新授都督同知、广东镇总兵俞大猷,也赶到广州履任。文有藩臬两台,摆布参政、参议、佥事,兵备道,知府;武有总兵副总兵,参将、守备、游击,纷至沓来,按例谒台。殷正茂慷慨激昂,发誓不灭林道乾、伍瑞这些海贼山寇,不回梧州辕门,遂在广州行台,备齐仪仗,赫赫煊煊之势,令人望而生畏。
各路兵马水陆两路,日夜兼程,分头向神电卫城扑去。攻占神电卫城的林道乾,不唯有潮州府推官来经济这个外线,在海上也布有线报,官军意向,早已了如指掌。得知殷正茂亲率雄师前来围歼,他忙向梁有训问计。
殷正茂接到任命他为两广总督的谕旨,大感不测。叫来郭应骋对酌,慨然道:“原觉得被扣了顶贪墨的帽子,此生宦途、功名就此结束,不料有巡抚广西之任;中了韦银豹金蝉脱壳之计,欺君之罪已然坐实,幸运不死,也要断送出息,不料又有总督两广之任。有非常之人如玄翁者主持于内,我辈方得做非常之事胜利于外,真不世之遇也!”说着,禁不住潸然泪下。
殷正茂一摆手:“势已燃眉,远需何济?况兵贵先声,必须大将亲行。今宜移缓就急,重申奖惩,迎敌勇战!本部堂也要亲身出征!”
“俞帅,本部堂已然是戴罪之身,还怕甚?”殷正茂道,“剿倭要紧,就按俞帅所说办!”
殷正茂正思忖如何向朝廷报捷,中军来报:“林道乾率贼众攻打会城,掠去战船十六艘!奉巡按之命前去驰援的东莞守备李茂才战死!”
殷正茂点点头:“此事听俞帅的。”
“军门,倭寇海贼权势甚大,当再调兵马围歼!”俞大猷在旁催促道。
当日中午,俞大猷已集结五千兵马,殷正茂登上帅船,号令马上动身。刚驶出粤江,忽有探马快艇来报:倭寇杀千户黄隆,又攻陷神电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