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喽啰上前,把衣被卷成一团,绑成承担,背上了肩。一个喽啰上前道:“大哥,劫一回县衙,只得这一捆褴褛玩意,传出去让人笑话。既然来了,干脆,把县库劫了!”
袁师爷不敢再说,又叩了两个头,起家从怀中取出一张礼单,放在殷正茂的书案上。殷正茂佯装没有瞥见,提笔给江西巡抚徐栻修书。
“本县说的,说的是实话。”曾知经解释道,“本县隆庆二年进士,隆庆三年秋方分发安义。近年朝廷加意肃贪,那里敢贪墨?”
安义小城的半夜,万籁俱寂,街上已不见行人。偶有一两个起夜的人,瞥见一伙手持刀枪的强盗,也不敢张扬,生恐引火烧身。
“来人!”写毕,殷正茂向外喊了声,亲兵回声而来,殷正茂叮咛道,“备两匹快马,星夜赶赴南昌。”言毕,拿起礼单,笑道,“当初我在江西,阖省官员都说殷某贪墨,惟方良曙替我鸣不平,我若收下这礼,岂不孤负了方兄?”说着,起家把礼单并书牍交到袁师爷手里,“速回,免得误事。”
袁师爷苦笑一声,道:“不瞒军门说,方公资俸已满,前些日子向在吏部供职的一名同亲刺探,传闻吏部建了甚么簿、簿册…”
“乱来谁?”项伯十一嘲笑道,“做县官的,哪个不贪上几万两银子!”
“翻箱倒柜也没有搜出财帛,这是个清官。”项伯十一道,他鬼头鬼脑地四周看了看,不见一小我影,对押着知县的两个喽啰道,“放了他!”
两个喽啰把知县推到青云楼南侧,项伯十一带着世人,一溜小跑到了北门,守城逻卒不敢禁止,项伯十一翻开城门,出城而去。
“他奶奶的,不利!”项伯十一骂骂咧咧,指着床上的被褥,“贼不走空,把衣被给老子拿上!”
安义小县,官员甚少,卖力治安的巡捕,由典史张谨兼任。迩来本县盗贼猖獗,他不敢粗心,深夜又起来查哨,刚出房门,忽听县衙里有响动,伸头细观,见一群黑衣贼人各持刀枪,来者不善,一旦出声,恐性命难保,他不敢集兵捍拒,忙悄悄躲进屋内。
“当追……”张谨本想说当追捕强盗的,又咽归去了,改口道,“快,扶知县垂白叟回衙!”
回到县衙,曾知经换上官服,连夜具由申报。巡抚徐栻、巡按御史任春元接报,急行司道查勘挨拿。
项伯十一如入无人之境,冲进后堂,抬脚把门踹开,一把把熟睡中的知县曾知经从被窝里扽出。抬眼细看,不过二十5、六岁的白面墨客,早被吓得浑身颤栗,抖个不断。项伯十一抓起床边的一件长衫,胡乱套在他身上,叮咛用绳索绑了,一挥手:“给我搜!”
“哦,那是新郑相掌铨后,命吏部建的,咨访、记录官员贤否的册子。”殷正茂弥补道。
殷正茂点头道:“新郑相可不是看私家情面就网开一面的人。给新郑相修书替人讨情,反倒激起他的恶感,就不必再提了。巡抚奏本里替方参政摆脱,想来吏部不会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