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山东籍官员反对开河,也能够了解。”张居正含混地说。
当日,梁梦龙的书牍,就以八百里加急,送往都城。
“喔?”高拱双眉一耸,“这倒是个别例。”
“此地无银三百两!”高拱冷冷一笑道,不容殷世儋再辩,就大声道,“梁梦龙不明就里,不体认朝廷苦心,又误觉得要青、登、莱三府承担开河用度,故而反对甚力。须得明示于他。”言毕,烦躁地推开一堆文牍,提笔给梁梦龙修书:
“山东绅民,自是不欲兴此大役,梁梦龙替我山东绅民说话,倒是有些担负。”殷世儋面露忧色,怡然得意地说。
“他也没有到现场踏勘,如何就晓得此事难成?嗯?!”高拱像是和人辩论,“定是有人背后撺掇他!”说着,把目光转向殷世儋。
梁梦龙听罢,沉吟很久,道:“请藩台节堂来见!”
“难为抚台了。”王宗沐怜悯地说。
“叔大所虑精密,”高拱投以感激的目光,“我嘱吏部给他发文凭。”
“江陵相公说是科道建言。”急足答。
“曾侍郎列十害以闻。”急足说着,把曾省吾的话转述了一遍。
待书牍封收回去,高拱才稍稍平复了情感,持续票拟章奏。
张居正也接到了梁梦龙的书牍,但他没有复函。此时,他在思忖着,何时实施曾省吾的画策。
梁梦龙迟疑很久,方叫着王宗沐的字说:“新甫,我意,不必冒然上疏,先给高、张二老投书,言明短长,再做区处。”
“可时下漕运不畅,朝廷焦头烂额,此恰是我辈主张通海运者的良机。”王宗沐道,他俄然一缩脖子,“不过,新郑相炙手可热,触之者焦,抚台委实要三思。”
急足道:“江陵相公让下吏禀报抚台,朝廷有科道建言开胶莱新河,嘱抚台上疏阻罢之。”
承示开河短长各种,体国忧民之意,溢诸言表,敬佩!
山东巡抚梁梦龙将簿册呈报高拱、张居正阅看,自是想遭到二阁老嘉勉的,展读高拱复函,喜上眉梢,又问急足:“师相没有复函?”
“江陵,你此话何意?”殷世儋不满地诘责道。
“喔?梁子如何说?”张居正不露声色,边问边起家走到高拱的书案前,拿过梁梦龙的书牍看了一遍,“呵呵,委实有些耸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