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就要黑了,高福到书房叩门:“老爷,该用饭了。”
“是。他要山东参议陈奎到广东去做兵备道。”魏学曾答。
张居正心说:“等你定?莫非我不能定?”但口上却说,“倒是无疑问事,惟程文、宋之韩各有一本,劾刘奋庸、曹大埜朋谋诬告元辅,事甚悉,乞重处。居正已拟旨吏部题覆。”
“哼哼!”高拱紧紧盯住张居正的眼睛,“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旋即一扬手,“我有甚么可防的?用人行政从忘我心存焉,能奈我何?!”说着,躬身上了轿,“起轿!”
高拱摆手道:“伯通可知皇上病甚?我此时安得求去?若屡请不止,徒苦圣怀,更非宜!我今当以君父为急,焉能与此辈计算!”
高拱已注籍在家三天了,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关在书房,不肯见人,也不肯说话。夫人张氏也好,房尧第、高福也罢,想找他说句话,替他宽宽解,都被拒之门外。
“叔大不进德如此,大异于往昔!”高拱感慨了一声。
斯须,魏学曾赶到了,见礼间,高拱道:“这场风波,上紧止息吧!科道劾曹、刘的弹章,筹算如何题覆?”
高拱向外摆摆手,表示他出去,又叮咛书办:“这几天的文牍里有没有漕运、两广的?速翻检出来给我看。”
“我说过,相天下者无己。”高拱感慨道,“只知报国,不敢有本身。况叔大跟随我多年,谅他也不会如此绝情!”
张居正躲避着高拱的目光,侧脸道:“呵呵,是啊,皇上对玄翁之眷倚,古之罕见,屑小不知天高地厚,想撼动玄翁?笑话!”一眼瞥见高拱已然起轿,忙小跑着钻进本身的轿中,叮咛道,“快,前引,前引!”
高拱起家,从书案上拿过一封书函,递给韩楫:“伯通,张叔大差姚旷送来的密帖,你看看。”
奋庸尝供事裕邸,效有勤奋;大埜少年青锐,亦言官,未足深咎。当宥奋庸,复大埜职。
高拱已从孟冲那边晓得了战果,遂打断张居正:“不出所料!幸亏我事前叮咛再三。”又问,“有何事要我来定的?”
“伯通言重了。”高拱沉着脸道。与张居正订交多年,竟是与小人结为兄弟?高拱豪情上不能接管。
张居正答:“喔,东虏喀布喀的速巴孩,见我大败建彝,朝廷宣捷,觉得我气且骄,必恃强轻敌,竟犯长胜堡、清河堡,李成梁大败之,斩首……”
魏学曾一看,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