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茂终究不耐烦了:“本部堂自会经画,不劳明府指导了!”
殷正茂闻听是曾尚仁,先是一惊,忙叮咛传召。曾尚仁正叩首见礼间,殷正茂就肝火冲冲地说:“你被山寇所执,就该自裁,另有脸返来?”
殷正茂的总督行辕,就设在惠州朝京门内不远处的一座院落内。督署附近,有一口水井,谓之腢井,专供官府利用,乃是隋代所凿。进惠州城的当天,殷正茂就信步走到腢井,欲一览千年故迹。尚未走到井前,俄然稀有十位老者围拢上来,跪倒在他的面前,口中哭诉着甚么。殷正茂听不懂本处所言,幸有一名老者是秀才出身,替他做了通事,殷正茂方明白:惠州百姓号泣,请讨温7、花腰蜂等山寇。
听完哭诉,殷正茂偶然赏景,肝火冲冲回到行辕,刚好应召前来的潮州知府候必登候在茶馆,见军门一脸怒容,便问其故,一听军门乃为山寇残害百姓而起火,也把惠潮一带贼状略陈一番,最后道:“军门,惠潮百姓苦山寇久矣!若不征讨,无颜对粤东父老!”候必登建言道。
“喔?!”殷正茂抚掌大喜,“此计甚好,明府亲身上阵如何?”
参将谢敕率军刚到达壁明溪,却不知花腰峰去处,正待刺探,忽见曾尚仁的乡兵向这边挪动,不觉迷惑:“曾尚仁领的乡兵,不是受命守牛牯迳吗,如何到这里来了?”话音刚落,已近前的“乡兵”俄然手持刀枪剑戟,冲杀过来。谢敕大惊失容,还未弄清是如何回事,一颗流石“砰”地一声打中了他的脑袋,当即晕倒在地。亲顺手忙脚乱,把谢敕抬上马,摆布夹护着,夺路而逃!
候必登接令,满脸不悦:“做知府的,莫非专为服侍上官?似这般呼来唤去的?”他用心迁延了几天,方再赴惠州。
殷正茂一笑:“那好,本部堂这就奏明朝廷,一则请招浙兵,一则请升明府为兵备道,付与弹压处所之责!”
候必登不卑不亢,道:“卫所官军早已疲沓,征剿山寇,靠他们不成!下吏几次阅看军门刊发的新郑相绥广文牍,知朝廷对军门各式倚重,何不奏明朝廷,师法戚继光,招浙江土兵以练习之?”
候必登道:“军门,广东山寇与海贼相互勾连,不好说先征山寇还是海贼,当一体兼顾。无妨设法先将海疆倭寇驱离,使之不与山寇合力,然后专意讨山寇,再反过来集合攻海贼。”
“军门,山寇奸刁多端,又熟谙地形,仓促强攻恐非上策。”候必登又道。
候必登却持续进言:“军门,粤东官员浩繁,上至兵备道、分巡道、巡海道,下至知县,对山寇多主招安,时下花腰峰伍瑞、温七这些山寇,名义上都是受招安的,军门若决意征讨,当集文武训示,同一思惟,不的,不宜仓促出兵。”
“下吏乃一潮州知府,何敢僭越?”候必登摇手道。
“甚么?!”殷正茂大惊,“曾尚仁所领乡兵,是为监督花腰峰逃遁的,花腰峰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先到了牛牯迳?”他气急废弛地叮咛亲兵,“传令谢敕,速率部追击!”
当晚,殷正茂即调集摆布并伸威兵备道、惠州知府商讨军机,连夜传檄:参将谢敕,率两万兵马从西江入壁明溪;参将梁高,率一万兵马从平政入伐大安峝;都司经历所照磨曾尚仁,领乡兵两千守牛牯迳,征剿花腰峰;批示吴学颜率两万兵马征剿温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