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之韩不知所措，话未说完，高拱一扬手，“断根朝廷里的隐患，他冯保再有本事，又能跑到外朝发号施令？”
“但是……”高拱用力地点头，迷惑地看着张居正，“依例阁臣只是在肇端三天到文华殿看视，而后就不再去视学，而我建言五日一视，已是破了成例，莫非……”
张居正一笑：“居正惟玄翁之命是从。”贰内心，却在揣摩着上紧给冯保转送密帖。
“东宫幼小，还着阁臣每日轮番一员看视才好。”冯保谨慎翼翼地说。
高拱脸一沉，气鼓鼓地说：“成甚么话？！圣躬违和，却说甚么太子出阁讲学‘及时’，这是何意？！”
孟冲灰溜溜而去，高拱仍然心神不宁，坐卧不安，见张居正低头不语，烦躁地说：“叔大，你刚才说甚？礼部奏请太子出阁讲学？”
高拱吃惊道：“有这回事？那定是冯保无疑！潘晟做过内书堂教官，是冯保的教员。”
高拱摇点头：“冯保是李贵妃的亲信，又是太子大伴，弹劾他岂不让皇上难堪。”
高拱一脸腻烦，刚要生机，又压住了：“你不敢改，我来改！叔大，拟旨！”说着，口述道，“东宫在幼，讲官皆新人，事未妥者，何人处之？望皇上容阁臣每五天到文华殿看视一次。”
“喔呀！皇上病了？”张居正神采夸大地长大嘴巴，“这可如何是好？不知皇上所患何疾？”
“也罢！”高拱定夺说，“毕竟是破成例的事，不奉明旨，恐不宜遽行。”他转向潘晟，“水帘，礼部的本也无需改了！”言毕，提笔写成了题本：
“太子年幼，而讲官亦皆新人，今只委之讲官，阁臣不在侧，于心未安。”高拱说出了启事。
冯保从徐爵手里接到张居正的密帖，即把东厂的事一概丢在一边，用心候在文书房，等着高拱的本子。会极门收本处送来公文，他必上前检察，见到高拱的奏本，冯保像捡着了宝贝，塞进袖中就往乾清宫跑。
宋之韩一撸袖子：“门生早就查访到冯保很多罪脏，这就上章弹劾这个宦官！”
张居正既难堪又吃惊，脸上的肌肉顿时僵住了。
孟冲蓦地打了个激灵，便呆若木鸡，仿佛是被高拱的话吓傻了。
高拱未等张居正把话说完，又肝火冲冲隧道：“归去知会尔辈内官，谁敢导皇上于酒色，高某决不轻饶！”言毕，手向外一摆，以腻烦的语气道，“去吧！”
潘晟“嘶”地吸了口气，道：“兹事体大，本部不敢擅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