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刚回到家,正在用晚餐,游七禀报:山东巡抚梁梦龙急足到。
“虏患都能消弭,莫非漕运这个困难破解不了?”高拱拉了张居正一把,表示他边走边说。
高拱一笑:“或可谓之因祸得福,也未可知嘞!”似不肯再言,忙转移话题道,“宣大开市期近,不会有甚闪失吧?”
“与你叔大何干?”高拱硬邦邦地说。
新河之议,本出仆意,然非有用心也。今执事查勘详悉,明示不成,不循仆意,亦可谓无用心矣!愿即题止可也。盖可开则开以济运,所觉得国也;不成开则止,以免有利之害,亦所觉得国也。而我何与焉?其初献议之人,亦须善慰遣之,无让其失策,恐阻将来任事者之心。至于海有可通之路,闻之甚喜。但不知事果何如,殊切悬企。倘有下落,愿早见知,若得谐此,则于国有万分之利,而又无一毫之劳费,纵使新河可开,亦不及此,而况云不成耶!执事忠于谋国,勉强明尽,而又不依违顾望,徒事迎承,仆实心折之。
张居正又道:“胡槚直接上疏,当是怕误了事机,也是体认玄翁办事高效之意,玄翁不必活力。”
张居正跟在高拱身后往中堂走,望着高拱的背影,他像是俄然发明,面前的高拱,已然衰老了!他虚龄只要四十六岁,正当年,是大展鸿图的时候了!从罢阻开河之议一事看,中玄兄还真不如小弟纯熟嘞!如许想着,恐有疏漏,坐在中堂,又梳理一遍,提笔给胡槚修书:
“海运?!”张居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反复了一句,随高拱进了朝房。待高拱坐定,张居正走畴昔,坐在书案旁的一把椅子上,“玄翁,开胶莱河不就是为行海运吗?既然胶莱河不成开,海运恐不敢冒然行之。”
“迩来为漕运事,居正也是忧心如焚,遍询访于诸名家,”张居正缓缓道,“闻得潘季驯又有新法,谓之‘束水攻沙’,倘若此法可治黄河之患,则漕河淤塞之忧自可解之。”
“哈哈哈!”曾省吾又是一阵大笑,“胡槚自知,一旦踏勘结论是胶莱河开不得,必激愤高相,不能再做高相的腹心之徒矣!这回,他要断念塌地跟定太岳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