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舅言,已暗中防备,以防不测。”张四维道。
高拱一扬手道:“这个我倒是没想过。”
高拱一笑:“或可谓之因祸得福,也未可知嘞!”似不肯再言,忙转移话题道,“宣大开市期近,不会有甚闪失吧?”
“虏患都能消弭,莫非漕运这个困难破解不了?”高拱拉了张居正一把,表示他边走边说。
急足送来的,倒是胡槚的书牍。张居正展读,不由抚掌而笑,叮咛游七,“叫曾侍郎来见。”
高拱叹口气道:“我辈登进士就在翰林院,一向到入内阁,都是御用文人那套寻章摘句的活计,书读的委实很多,可对处所景象、对江河湖海,太不谙熟。碰到像漕运这般困难,就很难定夺了。”
“哈哈哈!”曾省吾又是一阵大笑,“胡槚自知,一旦踏勘结论是胶莱河开不得,必激愤高相,不能再做高相的腹心之徒矣!这回,他要断念塌地跟定太岳兄了!”
“传请!”张居正利落地说。
“虏患能不能弭,实则取决于识见与魄力,”张居正道,“漕运则不然。
“千万不成!”曾省吾决然道,“当回书给胡槚,让他上疏,一旦上疏,开河之议就算胎死腹中了!”
张居正听出高拱的语气不对,便噤口不复再言。
写毕,即唤张四维来见,叮嘱道:“督河工之职,不再任命;漕运总督之任,亦暂缓呈奏。”
“喔呀!”张居正惊奇地说,“海运风险大,为避险方有开胶莱河之议,今胶莱河之议罢,再议海运,岂不又回到原点啦!”
“胡槚必是怕玄翁雷霆之怒,方先投书给我的。”张居正边呷着茶边道。
“这……”高拱寂然地瘫坐在坐椅上,很久无语。
“哪来那么多废话!”张居正呵叱了一句,“以三省之见,当如何区处?禀报玄翁?”
“喔!玄翁,此事体大,胡给谏必是细细踏勘,不敢草率。”张居正回应道。
“太岳兄,何事这么急?”曾省吾一见张居正,就问。张居正并不言语,带他一同进了书房,把胡槚的书牍递给曾省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