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一个静室,曹金正要叮咛侍从翻开食盒,忽见高福领着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高拱刚要出言责备,话未出口,张大嘴巴,楞住了。
高拱想说甚么,珊娘已然回身,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门。
别过张孟男,骡车持续前行,过了卢沟桥,高拱叮咛泊车,他颤颤巍巍下了车,拉住房尧第的手道:“崇楼,我已是山野之人,用不上你了,就此道别吧!”
“我自忖,此生做人做事,无愧于心。”高拱声音降落,“惟对不住珊娘。”
单车去国路悠悠,绿树鸣蝉又早秋。
徒闻后骑宣乘传,不见群公疏请留。
“呼喇”一声,世人向骡车涌来,指指导点着。
骡车驶过护城桥,再往前走,就是彰义门了,出了彰义门就出城了,高福恐郊野无用饭之处,恰好前边不远处有家饭铺,遂叮咛车夫靠边泊车。
房尧第沉默很久,悲怆道:“玄翁,门生回京安设好家眷,必到新郑去看你白叟家。”又道,“门生忽有诗兴,口占《立春季芦沟送新郑少师相公》一首,为玄翁送行。说着,吟诵道:
燕市悲伤供帐薄,凤城回顾暮云浮。
五载布衣门下客,送君垂泪过芦沟。
高拱听罢,神情黯然,抱拳道:“崇楼,好自为之吧!”言毕,回身登车,叮咛车夫,“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