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大明首相 > 第三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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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低头沉吟,很久方道:“玄翁放心。”

高务观细心辩听,仿佛明白了,趴在他耳边道:“今儿个是七月初二。”

“爹,爹!”

高拱早已命家人将他托起,半倚在叠起的被褥上,听到张居正的脚步声,就急不成耐地哭着道:“叔大,你可来了!”

张居正止住哭声,缓缓起家,站在病榻前,深深一揖:“玄翁,就此别过,玄翁多保重!”言毕,含泪快步出了澄心洞。

高拱的精力仿佛见好,他用尚听使唤的右手抓起旁侧几案上的笔,颤颤巍巍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去宝谟楼。

玄翁兄台中间:

“我无子嗣,要务观承嗣,此事,托叔大主持。”高拱道。

“玄翁不必悲观。”张居正安抚道,“不过玄翁有话,说出来也是好的,居合法不负所托。”

“叔大——”高拱泪水涟涟,伸脱手,张居正忙紧紧抓住,“玄翁——”他又唤了一声,泪水簌簌地滴到两人攥在一起的手上。

高拱扬了扬右手,表示世人分开,他单独一人坐在楼前,低头看一眼诰命,昂首望一眼先皇御笔所书“宝谟”二字,如许几次看着、望着,约莫半个时候,忽听他念出声来,仿佛是“盖有不世之略,乃可建不世之勋;然必非常之人,斯克济非常之事”这一段。

这天用过早餐,已过继给高拱的高务观拿着一封书牍,来到高拱的病榻前,俯身轻声道:“爹,江陵相差人送药来,另有一书。”言毕,展读道:

高务旁观罢,点头,忙叮咛高福、高德,在坐椅上反正各绑两根木杠,把高拱抱上去,四人抬着,来到坐落于适志园北端的宝谟楼。

张居正不落座,躬着身子站在病榻前,将头伸到高拱面前,细细辩听,大略明白其意,道:“玄翁请讲。”

高拱只是堕泪,哭声也发不出来了。张居正见状,不敢再打搅,晃了晃高拱的手:“玄翁珍摄!古语云,高位不成久窃,大权不成久居。居正回朝后,把诸事交代伏贴,也要告老回籍,届时与玄翁安闲话以往。”说着,俯下身去,抱住高拱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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