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兵部文牍,高拱点头道:“本兵无法之状,跃然纸上!”
次日,经筵讲毕,李春芳在前,高拱、张居正随厥后,往御座走去,殷世儋见状,也慌镇静张跟了上去。
“喔呀,互市,反对者略多,不妙!”张居正焦急地说。他盯着张四维道,“子维,你无妨去找大司马,争夺在奏报疏稿中,恍惚一下,把封贡互市连为一体,一揽子奏请允准。”
高拱沉吟半晌,道:“嗯,幸亏不是当月朔边倒的局面了,请皇上发话也好。”
放下笔,问张居正道:“如何工部还没有揭帖上来?北边互市已定,漕运的事该上紧办了!”
当天,兵部即题覆:“封贡互市,事在边陲,惟边臣知之,亦惟边臣能任之,当从宣大督抚请;然套虏事体与宣大分歧,宜令三边督抚更议可否。”
“启禀皇上:王崇古等苦辛北边数十载,洞悉虏情,今转请封贡互市。臣觉得,漠北来朝,古今盛事,而因以皋牢,实制驭长策。九塞诸虏,俺答最雄,自上谷至甘凉,穹庐万里,东服土速,西制吉丙。先年以求贡无着致愤,遂致残毒诸边三十余年,中原苦不支矣;今仿佛服从于藩篱以外,若拒之,隔虏情、隘皇化,失神灵所想望。臣觉得,宜从其请。”
“陛下,臣等有事要奏。”李春芳躬身见礼道。
郭乾“嘿嘿”一笑:“皇上宸断,经番大定,本部自当遵旨办理。”
高拱道:“封贡已无大碍,互市稍有阻力,差未几算是平局,比料想的要好。不管兵部如何题覆,内阁必拟旨允准!”
“玄翁,明日是经筵?”张居正问。
“只是……”魏学曾想说甚么,高拱打断他:“不必多说,争得一分是一分。你近期不要忙别的,就忙这件事。一些关头人物,需你亲身持牍去见。”
“识大抵就好!”高拱对劲地笑了。俄然想起张居正的话,遂问,“子元,张太岳思疑你弹劾王崇古背后有人指授,你说实话,有还是没有?”
“高先生何意?”皇上看着高拱问。
张居正却正扭头看着郭乾,道:“丝纶一出,朝论帖然,大司马就不必难堪了吧?”
皇上正欲起家,又坐稳了身子,道:“卿何事?”
郜永春点头,两只眼睛却眯成一条缝,仿佛在重新核阅回京途中偶遇客商的一幕。高拱偶然再问,又叮嘱道:“子元,别忘了,把我刚才说给魏侍郎和你的那番话转告科道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