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正夹块鸡肉往嘴里送,闻顾彬之言,“啪”地把鸡块丢在桌上,欣喜道:“喔呀!这是个机遇!”他一招手,“来来来,师父有一计。”顾彬凑过来,吕光附耳向他嘀咕了几句,待顾彬归位,吕光又提示道,“记着,让罗柱子出面,不成透露身份!”
“不会!”高拱自傲地说,“圣旨里说得明白,安国亨敢再怀隙残害安智,或安智挟仇拽兵抨击,违法构乱,定行剿治不饶。谁这么胆小敢故违明旨?”
说罢,两人兴冲冲出了对劲楼,分头行动。
“花了徐府很多钱,不唯没有动着高胡子一根汗毛,眼看他的声望越来越高,师父我不好向徐阁老交差啊!”吕光喝了几盏酒,满脸通红,把内心的苦水一股脑倒了出来。
“敌情叵测,”御史饶仁侃吐沫飞溅,大声道,“窃觉得,对把汉那吉,不宜遽纳,更不宜授以官爵,不的,将致结仇激祸!”
吕光“嘿嘿”一笑:“朝廷里有人急于建功,下边的人才投其所好!”
“乞降?谁敢和?难怪这些天都城里的氛围不对,本来是朝廷中出了大汉奸!”顾彬义形于色道,又自告奋勇说,“怕是大师都憋着口气嘞,我去联络些人,到街上闹一闹,喊一喊!”
吕光故作骇怪:“喔呀,诸位都爷或许传闻了,坊间都在传,说北虏老酋的孙子诈降,王崇古采取之,目下老酋已率雄师南下了,庚戌之变要重演嘞!”
“不知其名,酒馆吃酒间偶然碰上的。”人犯答。
“蜚言藉藉,并非空穴来风!”张居正感慨了一句。
“喔,那就更妙啦!”吕光大喜道,“我再联络些言官尝尝。”
人犯带往兵马司,王篆亲身询问,年父老照实招认道:“我二人乃被罢官闲住之人,投安智处混口饭吃,安智差我二人常驻京师,为他谋事。我二人在京日久,并未为安智做成甚事,心中忐忑,忽闻圣旨革了安智职,为其鸣不平。前几天在酒馆吃酒,正闲谈间,一年青人神奥秘秘说,朝廷大臣,皆不以高阁老措置贵州事为然,若上本,朝廷必复议,出兵征剿水西,灭了安国亨,自可为安智报仇雪耻。我二人遂私行冒安智之名上本,安智实不知也。”
高拱立足沉吟,侧过脸问:“不对吧?即便果有其事,这么快就传到京师?”他一扬手,“叔大不必担忧,不会有事。”
“新郑看,该如何措置?”李春芳问。
吕光拿着邸报看了又看,都城恰是天寒地冻的季候,他的头上却直冒汗,在屋内盘桓很久,披上一件棉大氅,借着积雪收回的亮光,仓促赶到对劲楼。
御史武尚贤接言道:“时下远近惶惑,都城讹言四起,我辈当乞皇上究查边臣和内阁主事者的任务!”
“百密一疏啊!”吕光看到安智驻京使者被放逐的动静,懊丧地对顾彬道,“一时焦急,把贵州路远,来不及打来回的事给忘了!”
李春芳、张居正低头不语,赵贞吉一竖大拇指:“我老赵服了!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