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故作骇怪:“喔呀,诸位都爷或许传闻了,坊间都在传,说北虏老酋的孙子诈降,王崇古采取之,目下老酋已率雄师南下了,庚戌之变要重演嘞!”
御史武尚贤接言道:“时下远近惶惑,都城讹言四起,我辈当乞皇上究查边臣和内阁主事者的任务!”
“说甚?!”高拱既惊且气,要诘责李春芳,李春芳把文牍递给他,“你本身看吧,安智复辩前事,乞将水西改土归流!”
“怕甚,他都城敢卖,我辈还怕吃顿饭?”叶兰梦怒冲冲道。
高拱不语,掰动手指在算计着甚么,俄然,他“哈哈哈”笑了起来,见世人皆骇怪莫名,高拱轻松地说:“贵州至京远甚,圣旨刚颁下一个月,安能便得往还?莫非安智的急足会飞?此必安智用事之人潜住京师,私行而为,非必来自安智。”说罢,大喊一声,“书办,速去通政司,令拘提投本之人,执送法司究问!”
“安智的奏本?”高拱扫了一眼,骇怪地叫出声来,读毕,往书案上一摔,“混闹!”
“喔,那就更妙啦!”吕光大喜道,“我再联络些言官尝尝。”
说罢,两人兴冲冲出了对劲楼,分头行动。
“乞降?谁敢和?难怪这些天都城里的氛围不对,本来是朝廷中出了大汉奸!”顾彬义形于色道,又自告奋勇说,“怕是大师都憋着口气嘞,我去联络些人,到街上闹一闹,喊一喊!”
叶兰梦痛心疾首道:“大宋末年,郭药师为辽朝之帅,献涿、易二州归宋,朝廷纳之,令其守燕山,兵败降金,受命攻宋,因知宋之真假,使金军深切而获全胜。今纳把汉那吉者,即宋之纳郭药师也!”
“可不是吗!”顾彬拥戴道,“就连门客都在说,高阁老不唯敢担负,还料事如神!”
“敌情叵测,”御史饶仁侃吐沫飞溅,大声道,“窃觉得,对把汉那吉,不宜遽纳,更不宜授以官爵,不的,将致结仇激祸!”
两人说着,一起进了中堂,李春芳拿着一份文牍道:“新郑,看来贵州的事成了夹生饭。”
当晚,在对劲楼一间轩敞的雅间里,坐了5、六人。吕光本是约御史叶兰梦来聚的,不料他带着好几个同僚一起来了。
叶兰梦道:“为小我邀奇功,拿国度做赌注,我是看不下去的!”
“如何样?”高拱一看巡城御史的禀帖,自大一笑,“果不出所料!”
“不知其名,酒馆吃酒间偶然碰上的。”人犯答。
“蜚言藉藉,并非空穴来风!”张居正感慨了一句。
“新郑看,该如何措置?”李春芳问。
吕光拿着邸报看了又看,都城恰是天寒地冻的季候,他的头上却直冒汗,在屋内盘桓很久,披上一件棉大氅,借着积雪收回的亮光,仓促赶到对劲楼。
叶兰梦一阵欣喜:“姚继可乃忠君爱国之士,纳降一事,王崇古、方逢时瞒着他,他本已生怨怒,又极不同意与北虏言和,此公必可用!”
“仰仗皇上宠任不移,何样特别越轨之事,他都做得的!”叶兰梦知吕光暗指高拱,便心照不宣地说。
吕光正夹块鸡肉往嘴里送,闻顾彬之言,“啪”地把鸡块丢在桌上,欣喜道:“喔呀!这是个机遇!”他一招手,“来来来,师父有一计。”顾彬凑过来,吕光附耳向他嘀咕了几句,待顾彬归位,吕光又提示道,“记着,让罗柱子出面,不成透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