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须,刚才还是好像疆场的演武场温馨下来,两千将士列队结束,戚继光驰顿时前,勒马大声道:“将士听着:国度养兵,乃为守土!丢一寸地盘,便是丢我甲士一寸脸面!有敌来犯,践踏我一寸地盘、一个百姓,便是践踏我甲士故里、父母,我甲士必抖擞杀敌,令敌有来无回!”
自有卢龙塞,
谭纶道:“此番秋防,高阁老一再申明,边防督抚用心御敌剿杀,不必内顾。想必山陵、通州防地,朝廷自有摆设。”
谭纶点头道:“不,向来亏损就亏损在被北虏牵着鼻子走。今次全军编组三营:东营驻扎建昌,守备燕河以东;中营驻扎三屯,守备马兰、松太;西营驻扎石匣,守备曹墙、古石。相互援助,兵马可速调至各关隘。敌来,最好是将他们停止在关外;若冲破我防地攻进关来,再与他们决一死战。”
“我蓟镇就是铜墙铁壁,敢犯者必诛!”戚继光大声喊道,“此番俺答老酋前来送命,正可杀他个片甲不留,让那些说我蓟镇不能战者嚼舌悔死!”
烟尘飞至今。
中军道:“禀军门,戚大帅正往古北口赶去”
笑了一阵,谭纶指着脚下,声音降落地说:“嘉靖二十九年,俺答率六万雄师,恰是从这里冲破我防地,打到京师城下的。俺答雄师围困京师达八日,直到朝廷承诺与之构和互市,方才撤兵。此即嘉靖朝最为热诚的一页——庚戌之变。”
演武场上响起一片喝彩声。
半个时候工夫,戚继光来到了潘家口。守备将军率官兵列队驱逐,戚继光神采凝重,倔强、严肃中透出有几分委曲。他挥了挥手,也不说话,快步登上潘家口敌楼,一甩大氅,手抚佩剑,吟道:
“军门放心!”戚继光自傲地说。
“报——”跟着一声高叫,探马飞奔到戚继光坐骑前,滚上马来,双手捧递谍报。亲兵接过来,欲呈递给戚继光。戚继光摆摆手,挥动宝剑,大声道:“懦夫们!健儿们,持续练习!”言毕,勒马驰出演武场半里远才停下,问,“谍报说甚么?”
“速报谭军门!”戚继光号令道。说罢,喊了声,“随本帅赶往古北口!”便策马奔驰,往古北口赶去。
谭纶虽刚过五十,却身材肥胖,一脸病容,行动也显得盘跚。他走出签押房,道:“走,到古北口去会戚帅!”
“末将明白!”戚继光慎重道,“毫不答应北虏踏进关内一步!”
“并非全为甲士之过。”谭纶感喟道,“当时严嵩当国,视俺答为抢食贼,闻俺答雄师南下,谓其饱掠后自会退兵,授意兵部避战,待俺答冲破古北口,通州防地又了无战备,仓促应战,一触即溃。此乃中枢方略之误,甲士焉能尽担其责!”谭纶进步了调子,“今次分歧了,朝廷有高、张二相主持,中枢方略恰当,我辈严阵以待,将士用命,二十年前庚戌之变汗青,毫不会重演!”
吟毕,对随行的将士道:“潘家口古称卢龙塞,李广北击匈奴,曹操东征乌桓,均曾由此出塞。本帅刚才所吟,乃唐朝墨客戎昱的《塞下曲》。”他抽出宝剑,向空中一举,大声道,“此番虏酋来袭,本帅求之不得,自可一展军威!先人来此凭吊,除李广、曹操外,必得加上戚某大得胜虏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