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房楼的朋友嘞!找他,向高阁老陈情。”栗见勤点头哈腰道。
“甚好!”高拱击掌道,“不谋而合也!”旋即提笔给阎参将修书:
写毕封好,唤栗见勤出去:“盘桓三两日即回,届时带上。”
每接到一次谍报,俺答汗的雄师行进速率,就慢下来一回,走了四五天,才到了双塔山。俺答汗刚进营帐,探马送来京师细作的谍报。
“哎呀老天爷!”高福烦躁地说,“老爷忙死了,到这会儿还用饭嘞,哪有工夫见你们嘞!”
将军久在边疆,劳苦而功高,仆甚知之。宜放心为国报効。圣明在上,必不负于将军。人回,布意不悉。
俺答汗肝火稍息,道:“本汗东闯西杀,怕过谁?可这回,内心总突突乱跳,不是好兆头嘞!”他一脸猜疑道,“巴特尔的铁骑已然到了这虎子山,明摆着要攻蓟镇,莫非朝廷到这会儿还没得准信儿?可咋就没有获得南军变更的谍报?王崇古按兵不动,啥意义这是?”
高拱指着鲍崇德、栗见勤道:“这二位急足都去过板升,且倶通番语。闻得京师有很多俺答的特工,让这二位急足盘桓数日,酒坊茶馆,大街冷巷,四周闲逛,若遇疑似特工,即作偶然闲谈状,就说今次御虏,与往昔分歧,一则背城布阵有人,随兵督饷有人,防卫山陵有人,护守通粮有人,各镇督抚诸臣,用心御虏剿杀;二则朝廷同一筹划调剂,九边一体,相互照应,喘气相通,虏攻蓟镇则宣大出兵捣巢,虏攻宣大则蓟镇出兵捣巢。”
俺答汗深思很久,方道:“再逛逛看,不成冒进!”
到得内阁朝房,高福放下包裹,拿出赵苛的名剌,嘴里用心嘟哝道:“嘁,啥人都想见老爷!”
斯须,吴兑气喘吁吁赶到:“君泽,书牍收回了?”
高拱听房尧第禀报过,也知房楼就是房尧第的化名,遂道:“此事,赵帅不必怀惧,本阁部自会护持。”说罢,提笔给赵苛修书:
来人禀报,具悉。闻君整槊人马已备,奋有斗志,甚喜。彼亦人耳,我若敢战,彼岂能得志哉?勉之勉之!树有奇勋,国恩而不轻也。
恰台吉低声读着谍报:“兵部侍郎魏学曾背城布阵,太仆寺少卿曾省吾随兵督饷,顺天府尹栗永禄加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防卫山陵,起用两广总督刘焘任通州军务总督护守粮道,责令各镇督抚武将,专事御虏剿杀;在朝大臣高拱日夜筹划调剂,宣大、蓟辽一体,相互照应,喘气相通。”他把谍报一扔,低头沮丧地说,“这两招短长,不好对于。”
赵全发觉出俺答汗成心撤兵,忙打气道:“禀汗爷,我巴特尔前锋已抵巴克营,喘气间便可踏破古北口啦!”
恰台吉道:“汗爷,不能就这么归去,起码也得踏破古北口,让南朝晓得,我大漠巴特尔们所向无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你俩说的房楼,说不定是房先生。”高福道,说着,比划起他的长相,见两人喜笑容开,几次点头,又道,“不巧,他这两天故乡有事,不在。”
这阎参将即阎振。隆庆元年俺答率军深切晋中,将帅皆畏敌避战,惟游击阎振在老营出战。过后得朝廷嘉奖,晋升军职。因鲍崇德与房尧第时有书牍来回,高拱也曾透过房尧第向阎参将体味边情。一见阎参将遣使来禀报边情,高拱甚为欢畅,忙起家让坐。待鲍崇德坐定,高拱便问及大同守备景象,鲍崇德禀报了一遍,最后说:“马大帅传令,整备兵马,若俺答攻大同,痛击之;若攻蓟镇,则做远袭虏巢状,以管束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