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大明首相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承天门朝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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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阁老,彼苍大老爷啊!”王金痛哭流涕说。

“这就是咯!律法或究竟上,弑君之罪很难建立。首要的还不在这里。”高拱朗声道,“若凭推断认定王金等弑君,看似为先帝报仇,实则是诬诋先帝!何也?如此,便是说先帝陨于非命,不得善终!而自古帝王不得善终者,必讽刺后代,其名至为不美。而先帝御宇四十五载,享年六十,寿考令终。自古帝王罕见可比,安得诬为不得善终?先帝末年抱病经岁,安闲上宾,并非暴卒,安得妄断为乃方士所害?”

“有何冤枉,从实说来!”高拱道。

紫禁城外,向南第一为承天门。每年霜降,朝审刑部重囚,即在承天门前中甬道西,东西甬道南设场会审,为之朝审。

“罪臣看这满朝也没有敢主持公道之士。归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干脆把究竟说出来吧!”王金梗着脖子道,“先帝垂死之际,胡应嘉受人指授诬告高阁老,企图激愤先帝杀了高阁老!彼时罪臣奉侍于先帝旁,徐阁老竟要先帝御览胡应嘉弹章,罪臣身为值守太医,天然不能附和,恐先帝受刺激而……徐高老挟恨在心,遂锻造此冤狱以抨击!”

葛守礼道:“并无证据。”

旗校已接了状纸,递到高拱的案前。他拿起仓促浏览了一眼,递给葛守礼,道:“终归是要给人家个说法的。”

锦衣旗校一拥而上,将几名老者围住,正要脱手拖去,高拱制止道:“慢!状纸呈来!”

“坏法乃天下大弊!”高拱不觉得然地说,“法律必公,天下方可望治。我辈朝审,不是走情势;而要审罪犯,核究竟,凡有冤者,自当复审之,岂有例外?”他转向王金,“说!”

交了辰时,一大群文武高官自承天门而出,五军都督府等衙门堂上官坐东向西,吏部等衙门堂上官则坐西向东。因朝审例以吏部尚书主持并编缉,故高拱坐在首坐,刑部尚书葛守礼第二座,掌都察院事阁老赵贞吉第三座,其他人等依序入坐。部院寺监正卿尚未坐定,俄然,围观人群里一阵骚动,围在最前端的几个老者向前挪了几步,齐齐跪倒,双手拿着诉状,举过甚顶,大声哭喊:“冤枉啊!请彼苍大老爷做主啊!”

葛守礼道:“王金等方士,原不知医术,但乌七八糟的药物,也不成能得进于先帝服用。”

“开口!”赵贞吉呵叱道,“竟敢妄攀主审官为你作证,大胆!”

“新郑,此案乃据《嘉靖遗诏》‘方士悉付法司定罪’而立,且已定案丰年,我看就不必再审了。”赵贞吉提示说。

葛守礼一看,乃是仇家连袂状告已故锦衣卫都督陆炳的。当年陆炳为了媚上而将谏诤先帝的太仆寺卿杨爵鞭挞致死,又将论救杨爵的户部主事周天佐、巡按御史浦铉折磨致死,欠下血债。现在杨爵、周天佐、浦铉倶已昭雪四年,他们的家人多主要求追论陆炳,皆因陆炳乃徐阶的后代亲家,三法司不是回绝就是敷衍,几年畴昔仍未如愿,是以操纵朝审之机,相约到京,佯装围观,跪地抱屈。

“奏来!”高拱决然说,又对跪地的老者大声道,“朝廷必会秉公法律,尔等且静候动静,不得再渎扰!”说罢,向侍从挥手表示,侍从大呼一声:“押人犯参加——”

“跪者何人?因何罪判何刑?”高拱大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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