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舅爷神采大变,孔殷地看着沈涟道:“四老爷勿要血口喷人哩?我甚时与四老爷谈买卖?不过是重阳节时可巧碰到了四老爷几位,一道吃了几口酒。”
沈江还罢,被族长太爷一顿拐杖下来,三魂六魄已飞掉大半,那里还敢想着银钱如何,满心想着当如何帮老婆讨情,可不能让老妻进了家庙。沈涟与沈璐两个则对视一眼,相互又有了默契又有防备。张家看着光鲜,可产业多是从四房占过来的,也是稀有的,即便能找补返来一点,还要分作三处或两处,剩下的丧失也庞大。在不激愤族长太爷与众族亲的前提下,留下哪一处财产,偿还哪一处财产还是题目。
沈涟与沈璐闻言,齐刷刷松了一口气。本觉得能从张家催讨回几千两银子就不错了,没想到张家竟然有将两万两银子的家底。
这析产契书,便写了四份,由族长太爷与蒋三公子做了中人,众族亲做了见证……
张老舅爷眨了眨小眼睛,苦着脸道:“甚房契、地契?燕娘上个月随她相公去福州访亲去哩。”
没人理睬他,即便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地开膛审理,可使几个银子,让衙门里吓一吓张老娘舅,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两人说的振振有声,张老安人几乎气炸肺,一把抓过张老舅爷的胳膊,恨声道:“张长生,你的知己被狗吃了?你怎敢哩?”
张老安人的视野张老舅爷脸上拉开,望向屋子里众族亲。世民气里都讨厌这胡涂老太太,那里肯有好神采,即便是长辈,也都耷拉着脸。张老安人被娘家坑了,废弛的不但仅是孙氏遗产,另有沈家的名声。
沈涟扬眉道:“张老爷翻脸不认人?若不是与张老爷商讨安妥,单凭陈永善阿谁黄口小儿,我会与他交割几万两银子的买卖?我还没得失心疯哩。”
族长太爷神采渐缓,点头道:“微言说的非常。”说着,环顾世人一圈,道:“此事也算得个经验,有些便宜能占,有些便宜不管如何也占不得。贺家占去那两处织厂临时不说,剩下的十一处财产,就遵循孙氏遗命,分给沈瑞与沈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