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来了,朕等待已久,赐座!”新君满脸笑容。
乾清宫旁的两根老树也发了新枝嫩叶,火者宫女正勤奋卖力地打扫着础柱,以求在新仆人那留下个好印象。
士子正色道:“听闻有恩旨,免了百官相送,官员们闻讯去他府邸拦驾时,早已是走了。我等都是国子监的门生,岂会骗你不成?”
“你大权在握时,切不成滥加朝廷恩情,不以世人之是非为是非,但又要适应民气,适应天下局势而为之。将来国度何去何从?不在于皇上,不在于你我,也不在于崇信诗书的读书人,而在于老百姓的柴米油盐,一日三餐!”
虽说时候有些仓促,但也是怕夜长梦多。如此局面得以过分,权位顺利交代。
孙暹道:“启禀太子殿下,臣方才听次辅所言传位圣旨被贼人窃去之事,当即派骆思恭率厂卫清查,后发明有一名宫人潜离宫中,并藏入左都督郑承宪府中。此事涉关皇贵妃,臣不敢私行做主,因而派厂卫包抄了郑府,严加把守,特来禀告太子。现在郑承宪,郑承恩,郑养性已在殿下把守起来。”
而武英殿,文华殿中书舍人,六科给事中,内阁阁吏他们听闻钟声,当即停下了手中的事,走出殿阁看着内廷方向,来面上皆是震惊的神情。
郑贵妃气得身子发颤,道:“先帝在时,有谁敢对本宫有半分不敬,眼下先帝骸骨未寒,你们就如此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林延潮道:“敢问恭妃娘娘可有信得过的宫人?”
而他所经之处,官员们无不拜在宫道摆布,口称万岁。天子刚去,新君登基,百官都怀着一等哀伤而又神驰的情素。
“先生……你……”新君吃了一惊。
林延潮道:“陈班主,这是何事?”
就在这时候,王恭妃从暖阁里冲出,来到郑贵妃连连叩首道:“贵妃娘娘,奴婢给你叩首了,求你不要难堪洛儿,不要难堪洛儿。”
初春时节。
新君负手踱步道:“陈伴伴,你去奉先庙将先帝的遗诏取来,然后烧去。”
但见昔日门庭若市的宰相府邸,本日却显得有几分冷僻。
然后林延潮走下台阶与几人擦身而过。
太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右手被郑贵妃紧紧攥住,两名近侍一左一右挟持在旁。
“而臣本闾巷韦布之士,非匡扶经世之才,当国以来日夕兢兢,唯恐救过之不给。今荷先帝托顾之重,误蒙圣主倚任之专,实再尴尬大任,故去官归里,以耕读自聊余生。请陛下遵守先帝遗诏,遵守轨制,重用读书人……”
“都城大大小小那么多门,林相公一定走这里。我看你们别白搭工夫了。”
这时候沈鲤低声道:“必须请翊坤宫出来商讨!”
皇极门外。
林延潮向皇太子施礼道:“太子殿下之贤明仁孝,此为天下所共知,将来在朝必为复兴我大明两百年之帝王。”
……
来宣旨的不是旁人,恰是昔日弟子孙承宗。
二十二年派遣回朝,负天下之望,朝士冀其大用,廷推第一。诏命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预机务。延潮效姚崇十事疏谏陈先复居正名位再入相。不报,居驿馆三年,全己志。
林延潮细心看去,不管从面孔身材福王都比太子更似天子,难怪天子更宠嬖他。
守门官顺次排查。
一座四轮马车驰来,林延潮来不及细看已擦身而过,但见上面似写有学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