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爷走上前拱手道:“这位是?”
大伯忙走了出来,沈师爷见了大伯的模样,皱眉道:“如何搞得这个模样?”
陈楠笑着道:“好,聪明,目光长远,不急功近利,本府最喜好和你如许的后生打交道。至于甚么事,师爷来前与说过了吗?”
沈师爷厚着脸皮道:“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神童。”
沈师爷当下上前扶起了大伯,一派宽和父老的模样道:“让你受委曲了,太辛苦了啊。来兵房做事,有甚么任何不风俗的,就固然和老夫说啊。”
王安石曾反对道,自古王公虽不道,何尝敢以人代畜也。但林延潮现在……,唉,管他呢。
三名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遍,陈楠如同捧着圣旨将纸张捧起来叹道:“妙!”
明朝文武排挤,他早有耳闻,带兵的将领,在文官眼底贱如狗,美其名曰,以文驭武,明史上不乏文官监军斩杀武将之事。林延潮心头怒起,一个国度如果不尊敬,在疆场上流血捐躯的甲士,那么距灭亡也就不远了。
沈师爷体贴道:“遇了倭寇,来城里投奔你大伯了?唉,既然来了,就住下吧。”
随即沈师爷又板起脸道:“于典使,你是如何回事的?吏员下乡办事,如何不派衙役伴随去?衙门里的人手甚么时候缺到这个境地了?”
沈师爷当下点点头道:“你们要记得,县尊老爷对兵房非常看重,特别派了得力之人,来兵房办事,尔等要好好体味县尊老爷之意,不成轻乎。”说着沈师爷拍了拍大伯的肩膀,于典使和兵房里的帖书都是反应过来了,哦,要不要说得这么较着,你这不是指林贴书的背景是县尊啊。
听着林延潮心底模糊也是气愤。俞大猷就是福建的定海神针,眼下倭寇都打到城下来了,这般文官竟然还抓住不放,究查俞大猷的任务,非要将人斗倒了,让倭寇打进城来烧杀劫掠才甘心吗。难怪百姓们各个都骂狗官,确切是狗官。
陈楠觉得本身这么说,林延潮会不欢畅,哪知他的脸上暴露了笑意,淡淡隧道:“既是如此,反而是好办了。”
“嗯,还无处安身吧,也好,这年初兵灾天灾,谁都不轻易,县衙里的寅宾馆还空着,你们就先住到那去吧。”
林延潮当下挥笔提就只要九个字道:“礼宜先行,不遑后顾。”
典使赔笑道:“我派他去坊里征召壮丁,被刁民给扔东西了。”
于典使一愣,心道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林延潮拱了拱手道:“沈师爷有礼了?”
“此真是一举三得,既不获咎了按察司,又保全了府台大人的名声,还令俞大帅得以起复!这八个字真是一字百金!恭喜东翁,道贺东翁。”张师爷向陈楠贺道。
陈知府想起那件事,顿时脸一沉,张师爷就主动重新到尾说了一遍。林延潮也明白了,他看看陈知府,心知这场官司兵备道兵宪和镇守总兵的文武之争,而我们的知府大人想要置身事外。
“不敢当,沈师爷,这高帽子,可不要给我乱戴啊!”
沈师爷负手站着,一旁书吏忙是向他见礼。沈师爷点点头问道:“你们房新来的林帖书呢?我找他。”
两位师爷与林延潮,下了肩舆直入府里的和衷堂,在这里林延潮拜见到了本府知府陈楠。这不是又见了市长了。陈楠上一次在书院见过一次,虽是穿了官府,但也没感受多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