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陶晟悄悄一哼,转而问道:“桃李村张家兄弟的举告,贤侄想必也传闻了吧?”
“伯父真有体例?”
“传闻了------”李谦见他入了主题,便照实答道:“他们告到钱塘县衙时,小侄就已经晓得此事。”
不过在面上,还得装成受宠若惊的模样,面露惶恐地点头摆手道:“不成不成!大人莫要折煞了长辈,长辈当不起大人如此称呼------”
端坐于案后的陶晟开朗一笑,细心打量了他半晌,出声赞道:“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第一才子,果然一表人才,难怪就连圣上都对你如此爱好。”
“如此说来,”陶晟眉梢一扬,目光直盯着他道:“你确与那女子行过**之礼?”
李谦“瞿然一惊”,瞪眼道:“哪个怯懦鼠辈,安敢躲在背后算计于我?”
“------”小吏对此非常无法,只好站在原地等待。
“李大人用不着与他普通见地,此人是从京里调来的上差,牛气得很!常日里,便是连我们大宪,都没让他放在眼里过。”
“伯父莫不是在说大话吧?”李谦一脸思疑地看着他道:“小侄虽未曾熟读国朝法规,《大明律》却也是看过一些的,傻妞现年才八岁------”
“伯父不是说过要救小侄么?”
半晌后,才见李谦一脸舒坦地呈现在拐角处,他强扯出个笑容迎了上去,随便地拱一拱手道:“李大人,大宪让你出来。”
“你还要抵赖不成?”
而他本人,又是手握大权的臬台,掌一省刑名按劾之事,权柄包含“纠官邪,戢奸暴,平狱讼,雪冤抑,以振扬风纪,而廓清其吏治。大者暨都、布二司集会,告抚、按,以听于部、院”。别看臬台品级不如藩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权力是模糊超出于布政使之上的。
门边站着的那名差役见此一幕,倒是抬高了声音为李谦打抱不平起来。
此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型,身材略壮,身上一样穿戴豸补公服,自是臬司的属官无疑。他说完了这句略带轻视的话后,便满不在乎地拍了鼓掌掌,随即大摇大摆地分开,重新到尾连一句赔罪报歉的话,都未曾对李谦说过。
“哼哼,这回你该明白了吧?”陶晟好整以暇地望他一眼,“事到现在,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么?”
差役瞥他一眼,心说此人忒也不懂端方,胆儿也挺肥!哪见过有人会在等待臬司大宪访问的当口,还急着先跑去解手的?
李谦只是微微颌首,便随他步入了后衙。
这便是李谦对陶晟的第一印象。
陶晟心说,莫非读书人干的肮脏事还少了?却听李谦持续道:“再者,真若如他们所言,为何不见傻妞本人到县衙去举告?”
“体例总偿还是有的,老夫就再问一句,你可否对我直言相告?”
俩人乍一相见,李谦便从速拱手作揖,在门口向他遥遥行了一礼,长揖到地,唱个肥喏道:“拜见臬台大人。”秀才便可见官不跪,李谦是进士,是以即便是面对一省大宪,也不必行下跪之礼。
“伯父莫要冤枉小侄!”
经历老道的陶晟天然捕获到了这一点,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诘问道:“为何你对那日以后的事情不肯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