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许,郑贵妃还要时不时以聆听训示的名义,召恭妃入储秀宫,或打或骂,以出她心中那口怨气。
王皇后神采涨红,身子如筛糠般抖个不断。
外边的天下虽乱,却无毛病这皇城内另有六合。本日这皇宫内院中到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
万历十年,慈宁宫中临时设置的产室中传出一阵清脆儿哭泣声,接生婆婆笑嘻嘻的抱出一个襁褓,对着站在门外等待的竹息姑姑行了一礼,“是个小王子!”
都说皇后毕竟是皇后,何如自已膝下并无所出,但是那郑氏却已有一子一女,比拟之下老天待已何其太薄!
病了好几天,却没有一个太医来瞧瞧,朱常络总归是皇家正宗的血脉,在皇后的干预下,这几天总算有太医出去瞧过,何如拖的时候长了,已经病入膏荒药石无效。
“皇后毕竟是皇后?”
明朝宫中妃位是有严格名额限定的,就算是天子也不能随便突破体制乱加封赏。除却正宫皇后外,只设皇贵妃1、贵妃2、再有贤、良、淑、德四妃。
时候长了,这永和宫在这皇宫内院中就成了一个笑话。一些不得志的内宫嫔妃没事都拿永和宫来励志,比苦比惨只要看看永和宫就明白,自已总不是那最不利的一个。
面前自已有太后保着,皇上固然专宠郑氏,对于自已总有些许结发之情。再加上自已每天谨慎翼翼,不敢有涓滴行差做错,如此这般谨慎慎谨,这才有惊无险保全至今。
王皇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个傻丫头,天底下的事那有那简朴!这才几年呢她已由妃至贵妃,眼下又是皇贵妃,再如许下去,只怕这坤宁宫易主也未可知呢。明天的事不宜张扬,如果一丝半些的传到那位耳朵里,必会又是一番是非。”
恭妃封妃的过程中,许是天子受了太多闲气,上有李太后紧逼,下有郑贵妃大闹,中间另有百官起哄,把个刚亲政的皇上搞得了个焦头烂额,太后和贵妃皇上惹不起,这股怨气就撒到了恭妃、以及皇宗子朱长洛身上。
“娘娘放心,奴婢醒得。”
竹息恭敬的垂手答复,“禀太后,她……身子很好,皇上这几日和张首辅在一起,并没有空瑕去找过她。”
床上旧黄绫被中裹着一个小小孩童,恰是万历天子的皇宗子朱常洛。
竹息伸手接过,细心看了阿谁一脸皱巴巴的的婴孩,脸上莫名神采说不出的古怪。
胜利果实来之不易,天然是要大大道贺一番,以是便有了明天的储秀宫内灯火光辉,歌乐燕舞。
这个皇贵妃来得实在不易,招致前朝百官一口同声的反对,何如万历一意孤行,将浩繁官员的罢官放逐,搞了个天翻地覆以后,皇上终究如愿以偿。
可这在后宫一没有皇上的宠嬖,二又没有后代傍身,即便自已是皇后,也不见得能够悠长,想到此后的日子,王皇后不寒而栗。
但是不幸的事情产生了,王宫女有身了……更不幸的是十个月后竟然生出一个明白胖儿子来。
皇贵妃在宫中职位高贵已极,位同副后,比正宫皇后尊荣也只一线之差。非有大功大德者不得加封。大明自开朝至今十三朝,得加皇贵妃殊荣者也止一二人矣。
提及来也成心机,这恭妃原是储秀宫中一名劣等宫女,也不知是她的荣幸呢还是她的不幸,那一天被万历天子看上了,随口勾答了几句话后,脑筋一热就幸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