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呆坐椅上心潮起伏,神采变幻不定。右手不竭的摩挲着左手拇指上一个黑玉扳指,如果现在范程秀在此,必然会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只要他家伯爷做出这个行动,必然杀人!
皇宗子朱常洛不为当今所喜,一心专宠郑贵妃,想立皇三子为太子的这些事他都是晓得。李成梁斜眼打量朱常洛,心中第一次对申时行的目光有点摆荡。就凭一个混到出宫避祸这类境地的皇宗子,真的有机遇有福命坐上阿谁位子?
名不正则言不顺,起兵谋反风险太大,谨慎谨慎的李成梁没有实足掌控前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朱常络开出朝鲜王的宝座,恰是他做梦都想获得的东西,这是他的此生最大的贪念,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李成梁神采窜改太快,被当作熊孩子的朱常洛看在眼中,笑在心上。甚么米养甚么样人,甚么人养甚么样狗,看看李成梁这一会的前恭后倨,印证前天在李府叫门时那些仆人的表示,公然家声源远,如出一辙。
李成梁现在已经盘算了主张,等会回家年也不过了,立马拆屋子、撵老婆,看你们还说甚么?想斗倒我,白日做梦!
遐想到申时行几个月前来的那封信,再看看面前的朱常洛,李成梁肯定在那悠远的都城必定是产生了甚么事情。身为三朝老臣,固然久居关外,看似阔别政治中间,但对于朝中政治走向,并不代表他不体味。
不管如何说,这几句似软非软的话大大减缓了李成梁的肝火,重重哼了一声,回身坐下,“殿下美意,老臣心领,但是就凭这些,殿上谈上个救字末免就过了。”
李成梁并非传言中的朝鲜后嗣,他的祖上在唐末时为避祸迁入朝鲜,至明朝洪武年间才回本籍。历经几世生息繁衍,李氏已成朝鲜王谢大族,李姓更是现在的朝鲜国姓。
面对万历的天子之朱常洛威尚且不惧,李成梁这类虚声望吓更是小儿科。
看着李成梁吹胡子瞪眼睛的放肆模样,朱常洛悄悄嘲笑,之前他列的那几条大罪,是用心给李成梁施加压力的法码,而下边他要说的话,才是真正完整压跨李成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要老臣帮手,助你上位之事非同小可。老夫长年驻守北疆,说句实在话,天高天子远,管尔朝堂东西南北风,与我何干?”李成梁的意义很明白,想要我支撑你,给我甚么好处!
“李老将军既然力有不逮,常洛也不能能人所难。都说大明南有戚继光,北有李成梁,都是我大明擎天玉柱,架海金梁。本日见着李老将军,闻名不如见面,也不过如此。”说完哈哈笑了三声。
朱常洛说的话如一把尖刀直插入心脏,让李成梁神采顿时变得姜黄,脑海里一片混乱。自已暗中暗害的那件大事,除了和自已的最亲信倚重的宗子李如松说过,这世上没有第三小我晓得。
“我若成事,当娶李家一女为后,享尽椒房之宠,宠冠六宫。”李成梁的神采还是没变,只是左手微微握了起来。
没急着答话,朱常洛将怀中手炉拿了出来,慢条厮里的从火盆中夹了几块炭放出来,眉花眼笑将重新和缓的手炉放入怀中。伎俩稳沉纯熟,玉样的手指抖都没抖一下,态度安闲,举止淡定,皱着眉头的李成梁心中一阵猜疑。
可谁晓得朱常洛滑头一笑,“老前辈,你就是现在散尽家财,交出兵权,也难逃大明法规,国法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