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不对,门外的叶赫和老范又急了。朱常洛扬声道,“不必惶恐,我和老将军谈对劲兴遄飞,相见恨晚呢。”噎得李成梁连翻了几个白眼,意兴遄飞你个头。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在这过年也不错。”看着揣着明白装胡涂的朱常洛,李成梁一阵厨子火起。可没等他发作,朱常洛发话了。
李成梁呆坐椅上心潮起伏,神采变幻不定。右手不竭的摩挲着左手拇指上一个黑玉扳指,如果现在范程秀在此,必然会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只要他家伯爷做出这个行动,必然杀人!
好个奸刁的老东西,朱常洛都想给他鼓掌喝采了。“老将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身不在朝廷,却知天下事,常洛佩服。”先送顶高帽拍一拍,泄下火气好说话。
名不正则言不顺,起兵谋反风险太大,谨慎谨慎的李成梁没有实足掌控前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朱常络开出朝鲜王的宝座,恰是他做梦都想获得的东西,这是他的此生最大的贪念,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有利不起早,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李成梁说这些就是想和自已谈前提了,这一步相称可喜。不怕你谈,就怕你不谈!他有绝对自傲自已给他筹办的前提很诱人。
“刚才殿下所说之事纯属子虚乌有,非是老臣心虚,老臣之忌不过是众口铄金罢了。殿下不远万里来找老臣互助,不过是要老夫助你上位罢了,不知老臣说对也不对?”
这个较着失势的小皇子在此时此地犹能如此平静慎重,莫非有甚么倚仗在手?心中蓦地一动,他要和自已做甚么买卖呢?李成梁俄然猎奇起来。
两个传闻使李成梁向来到现在,第一次惊到魂飞魄散,乃至于几十年养成的泰山崩于前不形于色的工夫刹时破功,手里刚拿起的茶杯一阵剧颤,茶水溅了红色锦袍一身。
李成梁并非传言中的朝鲜后嗣,他的祖上在唐末时为避祸迁入朝鲜,至明朝洪武年间才回本籍。历经几世生息繁衍,李氏已成朝鲜王谢大族,李姓更是现在的朝鲜国姓。
在李成梁缓缓放动手的时候,朱常洛也悄悄吐了一口气。刚才危急关头,存亡千钧一发,朱常洛涓滴不敢掉以轻心。虎老大志在,一旦李成梁翻脸来个鱼死网破,朱常洛除了认命也别的路好走。
“伯爷压惊,这茶如果泼在九夫人的石榴裙上,倒有一番赤色罗裙被酒污的雅意,但是眼下看来,不要应了血光之灾就好。”
“我若成事,当娶李家一女为后,享尽椒房之宠,宠冠六宫。”李成梁的神采还是没变,只是左手微微握了起来。
如果有人将此事决计传播开来,传到朝中依当今皇上阿谁多疑多猜的性子,自已结果如何可想而知。自已平生辛苦,四十岁才得以起家,几十年刀头舔血疆场杀伐,用命换来现下的一门繁华,决然不能等闲落空,想到结果李成梁不寒而栗。
朱常洛的三诺,前两个只是令李成梁稍稍动容罢了,却远远打不动他的心。但是这最后的一句话如同一个火把,完整将李成梁整小我扑灭,再也按捺不住表情,腾的一下站起来,冲动的在厅中走了起来。
“我若成事,许你李家世代簪缨,一门繁华。李不反明,明不弃李。”李成梁的神采一变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