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计认得这两人,一点不怕,嘲笑不止,“两位也算是这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家仆人说了,畴前的饭钱不要了,明天开端,请两位另寻用饭的处所。我们这里又脏又破,怕两位吃不好,反而坏了面馆的名声。”
面馆的买卖比平时更好,臊子面临时得宠,大家需求一碗热汤面,有钱人多加几块熘肉片,再要一壶热酒,面吃得快,酒喝得慢,冷了就中气实足地喊一声“烫酒”,就着碗里残剩的汤汁,能喝半个下午,如果再要一碟子花生或是豆子,能细嚼慢咽到早晨。
张五臣刚强己见,“等着看吧,再过几年,他就成仙了,没准会重游故地,吓你们一跳。”
蒋二皮、郑三浑比来手头紧,只好来面馆找食,美其名曰吃腻了春院里的大鱼大肉,记念官方美食。
“对。”蒋二皮站起家,又渐渐坐下,“万一……胡桂扬返来呢?”
“走!”蒋二皮镇静地又一拍桌子,起家向门口挤去,向掌柜道:“拿坛酒,明天一块算钱。”
“哈哈,指仙道人?客岁坐他的骡子车,我还给他指路来着。”
“管他呢,明天再说,待会再去各家春院走一圈,没准能一夜暴富呢。”
“呸,把你卖了,也不能卖我的房,那是祖产,我爹让我发誓,房在人在,房失人亡,我能卖吗?”
“总之人很多,谁能查得过来?”
那是一名风尘仆仆的年青人,神采通红,似有伤痕,看模样方才结束一段冗长的路程,进屋以后径直坐在一张人少的桌子边,向掌柜道:“来一碗臊子面,多加臊子,再来一壶热酒,滚汤。”
小小的面馆里充满了笑声,与氤氲的热汽异化在一起,更加显得暖和舒畅。
没人爱听抱怨,客人们转过身去,小声聊起别的话题,张五臣也不想听,双手端起面碗,谨慎地喝了一口面汤,细心咀嚼。
郑三浑卖力帮腔,一口一个“就是”,两只手轮番拍桌子,像是打竹板给蒋二皮伴奏。
“我这不是平话,是真事。”张五臣不在乎世人的讽刺,脸情严厉得像是要流露一桩大奥妙,“七月初七,天庭来临尘寰,遮住起码五个郧阳城那么大的空中,红色光柱冲天而起,只如果在场的凡人,皆得神力……”
宋三哥讨个败兴,沉默一会,开口道:“有个锦衣校尉,就住在这条街上,传闻在郧阳府贪了很多,不敢回京见下属,带着金银财宝躲在江南,真是胆量大、运气好。”
张五臣小声向世人道:“神仙走后,留下很多金丹,就是他所谓的宝贝,一枚强身健体,两枚延年益寿,三枚呼风唤雨,七枚以上就能高山飞升。”
“老张,找到神仙没有?”
伴计嘿了一声,“刚才那两个家伙,不就是打着胡校尉的灯号,在我们这儿赊账吗?”
此言一出,大师笑得更高兴。
店门一开,伴随一股冷风,有客人被吸引出去。
一提金银财宝,大师兴趣高涨,张五臣顿时道:“我晓得是谁,胡桂扬嘛,小半年了,一向不回京,必定是找处所偷偷修炼,筹算成仙呢。”
另一人笑道:“别叫老张,人家有大名,叫指仙道人张五臣。”
“又要提及郧阳府了?好,我爱听这个,张五臣,如果说得出色,我送你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