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坚嘲笑一声,“不是他留活口,是他成死口了。”
“行,你应当早说,我又不是铳手,哪懂这些端方?可我打得挺准,一铳就中,就算是老赖,也就是这个水准吧?”樊大坚非常对劲,实在两边相隔极近,想打不中很难。
“呵呵,恰是鄙人,等你多时了,快过来吧。”
胡桂扬回身,“你干吗放铳?”
红脸军官离得近,坐骑吃惊更严峻一些,调头就跑,没出几步,军官跌落,一只脚被马镫卡住,又跑出一段才离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人的确是又累又饿,欣然接管这项建议,袁茂和樊大坚掐灭火绳,清光铳管里的铅弹与火药,胡桂扬放下承担,与世人一块围火而坐。
“我们碰到了强盗,不是你的人吗?”
这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非常道的沈韩元竟然与他们交友,胡桂扬心中不解,嘴上却没问,互道“久仰”以后,问道:“关达子不是汉人?”
红脸军官骂了一句,“鸟不拉屎的处所,来查甚么案?”
“锦衣卫身上必定有银子,我说杀他娘的,也算为民除害。”一人大声回道,其别人一块起哄。
“把你的鸟铳筹办好。”胡桂扬号令道,对方有弓箭,一时惶恐逃蹿,万一再杀返来,远远地放箭,他们一定能抵挡得住,“真是费事,你们等在这里,谨慎防备,我去看看。”
“袁茂、樊老道,人找到了。”胡桂扬大声叫道。
“嗯,不算甚么,是他命不好。”樊大坚淡淡地说,找回几分仙风道骨的感受。
樊大坚下树,要回鸟铳,走在前头带路,穿过一片草地和树林,真的瞥见亮光,但那不是村民家的灯光,而是一团篝火。
大抵走了一个多时候,胡桂扬停下脚步,“我想我们迷路了。”
袁、樊两人跟上来,铳上的火绳仍然保持扑灭。
“对啊,鸟不拉屎的处所,你们又跑来干吗?我不记得四周有卫所。”
胡桂扬大惊,顿时明白过来,“沈乾元?”
樊大坚笑道:“你还说厂公不会派人追你。”
胡桂扬已经走远,袁茂道:“可我们的鸟铳透露了。”
红脸军官往地上吐了口痰,扭头向身后的火伴说:“这小子说话这么横,没准真是锦衣卫,你们说如何办?”
尤五六就是盗骡者,从前面走出来,是个精瘦的男人,双目炯炯有神,“甚么样的强盗?”
“他是女真人,祖上归附朝廷,改姓关,为人挺豪放,到处拜兄弟,凑成一伙为非作歹。”
“我觉得……你抬手了嘛。”樊大坚不美意义地说,两眼却在镇静地闪动,仿佛感觉放铳比做法事成心机多了。
军官穿戴甲衣,但是没戴头盔,头上系着一领深色方巾,长着一捧稠密的髯毛,跟马鬃连在一起,脸很红,落日晖映下,如同一块燃烧的柴炭,红得有点不太实在。
“看破戴像是官兵,带头者打扮得跟画里的关公一样。”
这些人穿戴像是官兵,行动却与强盗无异。
火堆四周围着七八人,这时都站起来,沈乾元抢先走来,抱拳道:“不知胡公子到来,有失远迎。”
“你们三个哪来的?要去哪?带着甚么?”军官粗声粗气地问。
胡桂扬打断两人,“等等,既是官兵,如何会当强盗?”
“哦,那是大刀关达子,他们真是官兵,各个卫所的人都有,结拜为兄弟,常常掳掠商旅,平时不如何来这边,你们是赶上了。我如果走得慢点,或者返来时没绕路,估计也撞上了。关达子心恨手辣,明天如何开恩留活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