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皱,正要喝令顶住持续向前,便有一名军官惶恐失措地跑到近前,急禀道:“将军,‘胜’字号两条船身中多炮,目睹不保。‘宁’字号也有一条船桅杆被射断……”
噶哈没等苏利说完,已指向东南边向,“既然武元洲这个背叛说不追,那我偏要追上去尽屠之!传令,全军速进追敌!”
“我……”武元洲这才警悟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正愣在原地不知要如何圆场,就见一名军官进得舱来,在噶哈耳边低语几句。
半晌,又有虏兵将武元洲的侄子绑到噶哈面前。这小子却没有他叔叔那般刚毅,只吃了几棍子便将所知之事全都倒了出来。
“此时你又要去追这些小贼,万一是以而贻误了围歼福建战船的战机……”
“哦,阮进部下数百人都躲在无草屿?”噶哈抚掌大笑,“倒也是因祸得福,此番可尽灭浙军海军残部,这才是大功一件!”
苏利拱手应了一声,又拎起武元洲的侄子,嘲笑道:“哼!武公子,烦请带路吧。”
他当下盗汗直冒,支吾道:“他、他老父病重,乞假回家……”
噶哈又望向苏利,“余者战船皆往无草屿,务必莫让一个南人逃了!”
“唉……”他仰天长叹一声,寂然对身边副将道:“天不佑我!传令,让大师撤吧……”
他又举目向更远处了望,只见其他三路战船也都被敌军缠住,距建虏大船比来的也在一里开外,不时便有船淹没或燃起大火。
“十多条船便敢大胆前来偷袭,若就放其遁去,必大损我军士气。”
苏利只觉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道:“昨日我说恪守杭州为好,恰是你对峙东进击敌,这才给了小贼偷袭之机。
“部属遵令!”
牛彬瞥了他一眼,本着苏利支撑的本身就要反对的原则,立即粗声道:“大人,末将觉得当紧追这些宵小剿之。
噶哈大怒,斜睨武元洲道:“来人,将这个细作给我拿下!”
武元洲本来筹划着等早晨建虏战船被烧,本身便趁乱拜别,压根没去想送信侍卫这一茬。
他遂对一旁牛彬道:“令你率所部战船追击阮进。”
贰心中一阵绞痛,再看不远处的港湾里,建虏却已趁此机会勉强结成了防备阵型。近十条最大的战船在内侧排成三层三角队形,次一级的赶缯船则环抱其四周,更内里还稀有十条小型战船来回穿越。
阮进晓得,此时再想要烧毁清军主力战船已无能够。莫说他这边独一两三条船未被敌船缠住,便是所剩的十六七条船都能冲上,在敌阵的大炮攒射之下,怕连最外圈防地都没法冲破。
阮进忙转头看去,果见右边有两条船正鄙人沉。而一旁的“威宁”号三百料福船则在原地打转,船上的海员们纷繁跳入海中,几名军官手为不使战船落入建虏手中,已扑灭了船面上的引火物。
一旁苏利忙拱手劝止,“大人,昨日已探到有五十余条福建战船过了舟山,眼下当以此敌为重,却不宜因小贼偷袭而自乱阵脚。”
苏利一旁忽道:“这便对了!难怪我海军刚泊于下盘山便有人来夜袭,定是你这厮昨日派人将我军行迹报予阮进。昨日也是你说下盘山适合夜泊,原是早有预谋!”
眼看间隔火线庞大的敌船仅剩不到一里,阮进急得双眼血红,连声催促部下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