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前日叛变,臣身为京营总督难辞其咎,特来请罪。"

"陛下",司礼监秉笔的声音在朱由检的耳畔响起,将其目光自"奴儿干都司"收回。

"唔.."沉默不语的御马监提督曹化淳不由得面露一抹讶色,这些勋贵倒是好大的手笔。

固然前天早晨的"祸事"朱由检并没有降罪"总督"京营的英国公张维贤,但在王承恩看来,这位袭爵多年的国公也是难辞其咎。

此地比拟较乾清宫暖阁,占地更大,朱由检已是授意将房中吊挂了"大明边境图",并且安插了沙盘等物,便利今后利用。

与主动交出"占役"及打消京营中的"萌官"比拟,勋贵一并征税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他张维贤承蒙万历天子信赖,才方才袭爵不久便是提督京营,更是前后拥立了"泰昌","天启"两位大明天子。

"恭敬侯和抚宁侯二人身为大明勋贵,倒是放纵士卒叛变,图谋不轨,罪无可赦,自当法办!"

不过半炷香的工夫,伴跟着朱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一身麒麟补服的英国公张维贤便是迈入南书房中,冲着案牍以后的天子躬身见礼。

...

没有理睬案牍上堆成小山普通的奏本,朱由检径直走向吊挂在墙壁之上的大明边境图,紧皱着眉头,脸上的神采有些沉重。

沉默半晌,天子有些清冷的声音自南书房中悠悠响起,令得惴惴不安的张维贤心中一松,晓得此次怕是"逃过一劫"了。

"臣张维贤,见过陛下。"

此时的大明边境图已是从红笔侧重表白了几个地点,细心看去,恰是位于东北方向的"奴儿干都司"。

"请出去吧。"

大明虐待读书人,凡是获得了功名的读书人,便是具有必然的特权,诸如"地盘免税"等政策。

但张维贤倒是没有推测,因为本身的一时"忽视",竟是几乎将朱由检置于险境。

仰仗着辽东巡抚"袁大忽悠"的批示,以及城头上安设的红夷大炮,明廷终究在萨尔浒之战后,第一次在与女真人的比武中获得了胜利。

十月十五,寒露。

跪在青石砖上的张维贤没有理睬天子的美意,反而是再度叩首,令得脚下的青石砖都是模糊作响。

"我大明勋贵世受皇恩,自当为国着力。"

自成祖朱棣以来,他们英国公一脉便是"不结党,不营私",这才被历任天子所倚重,成为大明勋贵之首。

约莫在成化年间,大明天子便有了以京中勋贵提督京营的风俗,继而制止士卒腐败,待到嘉靖期间,更是将勋贵在京营中的职位突然晋升,借以与朝野中的文官"分庭抗礼"。

迎着上首天子有些惊诧的眼神,面色沉重的英国公张维贤涩然说道,声音中尽是悔怨。

许是感觉如此"代价"并不敷以停歇天子的肝火,跪在青石砖上的张维贤自脸上出现了一抹果断,毫不踌躇的说道:"陛下,眼下我大明时势艰巨,内忧内乱不竭。"

读书人尚且如此,遑论这些与国同休的勋贵,自成祖以后,挂靠在各家勋贵手中的地盘便是再也没有交过税。

"请允准我等勋贵如皇庄普通,一并课税。"

没想到此处,张维贤都是不由得惊出一身盗汗,倘若天子有半点闪失,他张维贤便是大明的罪人。

"老国私故意了。"

...

见得天子昂首,司礼监秉笔寺人忙是躬身应道,只是其脸上的神采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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