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阿福将“结拜兄弟”四个字说出来,一其中年妇人走进医馆,出言禁止了仆人的罪过。
宋秀儿背着医箱,陪姚妙仪一起进开平王府,阿福尤不放心,干脆关了店门,亲身赶车接送。
姚妙仪站起来,还了半礼,说道:“开平王府都是朱紫,请的都是太医这等杏林妙手,民女不敢班门弄斧。”
听到狗腿二字,两个仆人红了眼,再闻“人皮”,更加肝火攻心,“乡间来的土包子!你晓得皇宫的门朝那开么?敢剥老子的人皮,老子先打烂你这个小妇养的嘴!”
阿福冷哼一声,站在车辕子往上空挥了挥鞭子,“给你们主子看病,让大夫走后门?果然是礼出大师啊,本日我算是见地了。”
仆人一楞,而后很快说道:“崔嬷嬷另有要事,她不去内宅。”
仆人不耐烦说道:“连太医都没有你们家大夫端方多!主子是深闺令媛,她住在内宅,走后门比走前门快。”
客堂东边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人多高的西洋大座钟,宋秀儿盯着摆布闲逛的铜制钟摆,低声说道:“蜜斯,这个很值钱,从好远的西洋运过来的,足足要两千两银子呢,我家之前――”
公然是由俭入奢易啊。
姚妙仪品着龙井茶,吃了两个酥油泡螺,味道和胡善围拜托王宁从宫里带出来的一样,看来是内造赐给开平王府的。
开平王府是如此,估摸亲爹魏国公府徐家瞻园也差未几……不过目前这个状况,恐怕也难和徐达父女相认了。
“好好好!”仆人见阿福态度倔强,立即调转了马头,跑到了马车跟前,顶着一张笑容说道:“福叔,福爷!您别活力啊,刚才是我们焦急进府,没顾着礼数,是我们不对,该打该打!”
仆人骂骂咧咧的,作势要砸药铺,邻居绸缎铺和绣楼等掌柜伴计们有来看热烈的,也有几个刻薄人跑出去当和事老,拉扯着劝道:
但是一旦相认?寄父如何办?如何向明教交代?谢家的冤案如何昭雪?
西角门有小厮歇了门槛,马车直接驶进石板铺就的甬道,宋秀儿非常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开平王府到底是何模样,但又怕被仆人下人讽刺了,连带着姚大夫也被人看轻,只得强忍住翻开窗帘的动机。
阿福不明以是,但还是拉了拉缰绳,将马车愣住。
阿福将姚妙仪和宋秀儿拦在身后,宋秀儿不忍姚妙仪被人摧辱了,她是个直性子,踮起脚尖大声叫唤道:
“开平王是盖世豪杰,可惜他骸骨未寒,你们这些仆人狗腿就出来祸害百姓!我才不怕你们!敢砸百和堂,我就敢去皇宫门口敲登闻鼓告御状去!城隍庙的人皮还缺几张呢!”
马车行驶在常府街上,姚妙仪太累了,已经被颠的睡着了,感受马车仿佛拐了弯,宋秀儿揭开窗帘看了看,低声道:“福叔,泊车。”
“是啊,万事好筹议,做买卖和蔼生财,姚大夫,快给这两位爷陪个礼,我们老百姓惹不起的官司。”
宋秀儿闻言,脸都气白了――她之前被继母卖到扬州,老鸨将她当瘦马养着,差点沦落风尘,成为“小妇”了。
“女人家撑门面开铺子不轻易,大爷多担待。”
大户人家端方多,想昔经常遇春也是和父亲徐达一样,都是凤阳浅显农户啊!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只到了第二代,就立即身娇肉贵、场面了得,难怪王宁说常家的女儿们过得日子和神仙一样。